第一百零五章 所謂二桃殺三士(1 / 2)

葉伯邑現居謝雲璋一方,再次找上謝雲雙也正是為了實現他們原定的計劃。他原先以為,要謝雲雙同意他的計劃,需要耗費一些唇舌,卻不想,謝雲雙自己就先提出來了這樣的想法。

葉伯邑長長的白胡子垂在身前,他手中端著一杯茶,目光看向茶中,神情並未外露。

謝雲雙將段嘉禾的主意照搬著說了,自認並無疏漏,便去看葉伯邑的神色,隻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葉伯邑沉默了一下,問道:“那麼,娘娘可定下了人選?”

謝雲雙笑了笑,“葉大人比本宮對本朝官宦熟悉得多,想必能夠想出來一個合適的人選。”

葉伯邑思索了一下,笑了,“老臣的確有一個人選,就是不知太後肯不肯允了。”

“噢?是誰?”

謝雲雙向後望了望,看見在灌木叢裏一閃而過的黛青色影子,笑著問道。

“公孫賀澤?”

程阮有些疑惑的看向謝雲璋,“沒有聽說過此人的名號,是什麼來頭?”

謝雲璋道:“葉伯邑以分權為誘,自然不可能真的換上他的人,否則以謝雲雙多疑的個性,他自己恐怕也討不了好去。至於謝雲雙的人……”謝雲璋嘴角向一側輕微勾了一下,帶著不明顯的輕蔑,“她在朝中並無過多可用之人,大部分還是謝季(謝父)留下來的人,這幾年,也因各係黨派之爭有所凋零,那麼,能用的人,也就隻有一個清流了。”

“是父親的學生?”

謝雲璋點了點頭。

“何況此人和謝雲雙還有些淵源。”

“怎麼說?”

“公孫賀澤在禮部任事,初掌祭祀。彼時先帝駕崩,禮部想按古禮將謝雲雙送下去陪先帝,是公孫賀澤力薦。後來謝雲雙被扶上了太後寶座,能夠垂簾聽政,立馬就將公孫賀澤提到了尚書之位,同時排除異己,希望能將此人收為己用。”

“沒有成麼?”

“恩。他是清流學子,身上有著清流一貫的脾氣。”

程阮便明白了,就好像父親一樣,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碰上和底線相關的事情的時候,卻從不肯心軟。對別人是,對自己也是。

“對於公孫賀澤來說,當然反對謝雲雙殉葬,一是她是幼弟親母,二是覺得此舉實在太過殘忍,不應將這樣的古禮延續,所以才公然站了出來。然後後來謝雲雙在謝季明裏暗裏的支持下垂簾聽政,將攝政之權籠絡了三成在自己手中,這就是公孫賀澤所不能容忍的了。”

程阮聞言,忍不住咬了咬指甲,“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又怎麼解釋公孫賀澤先前不肯為謝雲雙做事,現在卻願意了呢?”

“公孫賀澤家鄉廣泗(地名),按地區算,是風陶黨人,但他當初初入官場,並未找上風陶黨中的人,而是受了同年黎元的唆使,進入了樂安黨人中間,兩邊都不肯盡信他,公孫賀澤在其中進退維穀。他身處樂安黨人中間,卻偏偏不能跟風陶黨人完全斷絕聯係,所以樂安黨人總覺得他不懷好意。隻是囿於黎元——黎元是樂安黨人中年輕一輩裏最得樂安黨主看重的一個人,並透露出想將衣缽相傳的意味——的麵子,並不能對他正麵動手。但是,這樣的平衡,卻在黎元崇德二十一年被風陶黨人所陷害派往嶺南之地,受瘴氣致死而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