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雙笑著睨她,“貧!”
程阮代替她宮女扶住她,隻是笑。
她們一同進了涼亭,小丫鬟上來上茶,是上好的信陽毛尖,顏色鮮潤幹淨,程阮記著樂正的囑咐,隻是輕輕沾了沾嘴唇,放下茶盞,笑著道:“好茶。”
謝雲雙笑著道:“想著你該是喜歡的,畢竟是來自東梁。——說起來,東梁的茶飲習慣倒是跟我們有些不同,若不是這丫頭也是來自東梁的,想必也不知這些,也就泡不出這樣的茶葉來了。”
程阮聞言,看了看一旁侍立的宮女,她深深地垂著腦袋,盡管被謝雲雙稱讚,也並不顯激動神色。她打量了一下,笑著道:“心性確實是個不錯的。”
謝雲雙便道:“你既是喜歡,不妨帶回去吧。聽聞你父親你母親都極愛茶,今次看來你也是如此,既是這丫頭會用東梁的手法來烹茶,你帶回去,也方便些。”
——原來這才是謝雲雙的想法。
——她並不放心她,恐怕程婧來了之後的勸說,也讓她產生了一些懷疑,所以希望在她身邊安插一個人,是留是殺,或是暴露,動靜都能放到她眼皮子底下來。
但是哪有這樣明目張膽的塞人的?何況先前還隻是在聊茶。
謝雲雙到底在內廷打磨多年,程阮卻還隻是個初學者,段數果然還是有差。
何況現在北漢東梁在打仗,東梁受創最嚴重,內內外外的,一點兒都不安寧。這丫頭會是誰帶過來的,昭然若揭。程阮收下程婧的人,比收下謝雲雙的人,傷害性還要大些。
雖是這樣想著,程阮嘴上也不慢,推辭道:“娘娘真是客氣了。這麼個可人的丫頭,阮阮怎麼舍得徑直從娘娘那裏奪過來?娘娘不是還要她在身邊伺候?”
謝雲雙看了她一眼,“哀家身邊也不乏伺候的人,你若是歡喜,那帶回去也自然無妨的。”
——偏偏我不喜歡呐。
這話兒卻說不出口,程阮隻好應下。
“娘娘這樣好意,真是讓阮阮受寵若驚,那阮阮便卻之不恭了。”
謝雲雙扣著茶盞輕啜了一口茶,笑,“寵是自然的,驚便不必了。——哀家和阮阮很聊得來,還希望阮阮能多進宮陪陪我這老婆子,否則這整日介的待在宮裏,有什麼意思呢。”
程阮看了看她依舊豔麗的容顏,帶著七分尊貴,三分誘惑。
她點了點頭,“這自是該當的。”
謝雲雙便笑了,動了動眼睛,旁邊的丫鬟會意,取出一塊令牌來,躬身遞到程阮麵前。
程阮看了看那塊令牌,疑問的看向謝雲雙。
“這是……?”
謝雲雙笑道:“這是宮中行走的令牌,有了這個,阮阮便可隨時進宮了。不必非得等哀家和皇上的傳喚。”
這自然是極大的榮譽。
卻也是表示希望程阮能多進宮來稟報謝雲璋的動向。
程阮心知肚明,卻接過了令牌,笑著道:“阮阮明白了,多謝娘娘。”
謝雲雙扣著茶盞,笑得風華絕代,“阮阮不必客氣。——對了,先前東梁傳來消息,說越王澹台越沒死,還附加著冒出來一個齊王之子,名為澹台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