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四。”
記憶有些模糊,但是她依然記得一些東西,比如鷺鷥原來自稱陸四。
於是她睜開了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花都開了,花團錦簇的一團一團的長著,襯著青青的草地,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不過她並沒有關注遠處的花草,隻是看著麵前的人。
他們也不再是單調的對坐了,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手中捏著把長劍,長劍的另一端對準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的麵色很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血痕,顯然受傷不輕。
他抬起頭,“陸七,你應該知道,你並不能殺了我。”
雖然他似乎處於弱勢,但是他的神色並不慌張。
而且,他稱另一個人為陸七,如果自己先前並沒有聽錯的話,那他,就應該是鷺鷥了吧?
程阮有些好奇,她從來沒有見過鷺鷥的真麵,於是湊近了去看。
卻在動身的時候碰了壁。
麵前並沒有什麼東西,程阮動手摸了摸,卻很輕易地摸到一堵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裏,拍著牆大喊:“鷺鷥,鷺鷥,鷺鷥……”
可是鷺鷥全然沒有聽聞。
喊的累了,也終於知道鷺鷥並不能聽見,她終於消停了下來,咬了咬唇,又坐了回去。
她聽得陸七道:“我們身出同源,若是我拚了這條性命不要,也未必沒有可能的機會。”
“你不會這樣做。”鷺鷥很篤定。
他看著陸七笑了笑,道:“你一向很惜命,從生來你就一直在同聯盟作對。父親將你逐出家族並非沒有緣由。”
他受了傷,說話聲音並不大,卻很平和,隻是有時氣息上不來,會慢慢的停一會兒。
“你一向愛看天下大亂的場景,所以你最初才會選擇找上程婧,若非提早將你擊落,想必今日的程婧,也不會這樣容易對付。現在你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你怎麼會忍心去死呢?”
陸七哼了一聲,“那又如何?你也一樣身受重傷,連化形於人前都做不到。陸四,別忘了我們是骨肉相連的兄弟,有你來墊背,還有這個世界一起陪葬,我也不虧。”他笑了一下,“何況,程阮不也一樣黑化了麼?你們還真的要繼續選定她來做這件事?聯盟什麼時候這樣冒險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程阮抬頭看向鷺鷥。
鷺鷥笑了笑,“我不會動手抹殺她。”
——消除記憶,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何況程阮的本性軟綿,隻要不受陸七的影響,斷然不會主動走上黑化的路。
陸七冷笑了一下,手中長劍猛然回身,朝自己的心髒戳去。
鷺鷥的心髒很快同樣現出一個窟窿來。
程阮怕極了,拍著那堵看不見的牆大聲喊:“鷺鷥!鷺鷥!”
鷺鷥並沒有給她回應。
程阮卻好像被拉扯一樣,身子旋轉著飛了出去,離鷺鷥他們越來越遠。
她猛然睜開了眼。
謝雲璋的手在她額頭上挨了挨,麵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阮阮,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