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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羨是下午的時候到的,她打發了車夫離開,自顧入了院內。
謝雲璋見她來到,起身讓座,拜托她先照看程阮片刻。
陳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嘮叨。”
謝雲璋隻是笑了一下,身形翩然出去了。
直到他走遠了,陳羨才歎了一口氣,慢慢走進去了。
她看著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程阮,伸出手,對準程阮的臉頰戳了一下,光潔的臉頰上立馬現出一個窩。陳羨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程阮就是被這樣的動靜給鬧醒的。
她偏過腦袋,看見陳羨嘟著嘴做小孩子的動作,喊了一聲:“陳羨。”
陳羨立馬收回了手,瞪著她,“你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會兒了,看你玩得開心,就沒叫你。”
陳羨麵上浮現出一絲紅,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自發地轉移話題:
“原來你就是當初救了丞相的人呐,真是想不到。”
程阮笑了一下,看見她嘟著嘴,伸出手來,去扒拉她的臉,把臉向兩邊拉了拉,看著陳羨的表情變了形,忍不住嗤嗤地笑。
陳羨從她的魔爪裏逃離出來,“哼”了一聲,道:“本來說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的,看你這麼不乖,算了,我不要告訴你了。”
程阮伸出手去抓她,反正陳羨也沒走,就坐在榻邊,所以很容易就被程阮抓住了手臂。
程阮晃了晃她的手臂,“好姐姐好姐姐,什麼消息啊?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她才睡足,聲音裏還有著點兒沙啞,又拖長了調子,軟糯糯的。陳羨對這樣的聲音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隻好投降:
“好了好了,告訴你了。我也是今兒才知道的,而且要不是原先詠梁陳家就跟程家,樂正家交情好,我也都還不知道呢。——原來樂正是東梁先前逃出來的皇子的孩子啊,好像叫澹台循。”
程阮晃著陳羨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她看著陳羨,“此話……當真?”
“嗯嗯嗯!”陳羨唯恐程阮不相信她,拚了命的點頭,“真的真的!是樂正自己找上門去的,什麼都證明了呢。你父親也相信了。”
程阮卻心道:父親哪有那麼容易相信人,何況樂正還是西唐樂正府的人,恐怕是樂正提出了他自己淩波樓主的身份。
她覺得像是做夢,樂正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澹台循呢?先前完全沒有預料到。
那她昨日上門去拜訪,恐怕樂正也心知肚明。
他昨日那麼難過,是因為這件事麼?
皇子的身份,說起來似乎很厲害似的,何況這樣現在東梁這樣亂,他如果想要取而代之,再簡單不過。
但是,哪那麼容易呢?就是因為現在這樣亂,樂正一旦出麵,就意味著這些責任都必須他一個人來承擔了。
承擔一個國家複興的責任,談何容易呢?
模模糊糊的,她的腦子裏閃過了這些。等她平靜下來,她才問道:
“那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呢?”
“唔,你父親母親和你啊,我啊,丞相啊,還有樂正本人啊,就沒了。”
陳羨掰著指頭這樣說。
程阮終於放心了些。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