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即將離開的程婧(1 / 2)

宋蕙儀在耳房默坐了一會兒,琳琅才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聲道:“夫人,老太君已經從小佛堂出來了,請您過去。”

宋蕙儀點了頭,搭上琳琅的手,借著她的力量站起了身,往內堂走去,並暗自在心中思索應該怎樣將程婧的事告知老太君。

她進去的時候老太君正坐在上首喝茶,見她來了,指了指下首第一張椅子,道:“坐。”

宋蕙儀依言坐下。

“蕙儀,你今日上門,可有要事?”

宋蕙儀在心裏掂量了一下前後,方才開口道:“是,今日宋家主母上門了。”

老太君睜開雙眼睜開,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噢?裴亦書?是因為宋荻的婚事來的?”

“是。”宋蕙儀點頭,“她想來解除婚約。”

老太君抿了抿唇,“蕙儀,你可知道是誰將婧兒抄襲一事傳出去的?”

宋蕙儀擰眉,“查出來……似乎是祝夫子。”

老太君看了看她,“祝夫子背後呢?”

宋蕙儀聞言,立即傾身拜倒,“母親,此事並非蕙儀在背後操控。”

老太君冷眼看了她一會兒,“起來罷,老身並不是懷疑你。隻是此事委實蹊蹺,婧兒曾經是祝夫子最喜歡的一個弟子,就算知道此事再怒火中燒,但是也不至於轉身就將婧兒賣的這樣徹底。”

宋蕙儀有苦說不出,偏偏還不能正麵指責老太君的偏心,隻能咬碎牙齒活血吞,道:“蕙儀會盡快將此事查明。——隻是若是夫子不肯說,那……”

老太君看了看她的麵色,“你起來罷,我也不過就是這麼一說,你犯不著這樣當真。——婧兒原本也不想嫁給宋荻,既是如此,索性就成全了她罷。”

宋蕙儀站起了身,麵色神色依然溫和,甚至越發恭敬。

她溫聲說道:“喏。”

她頓了頓,有些猶豫是否要今日將程婧與裴審言有染一事說出來。但老太君現在已經有些懷疑她了,盡管不是她做的,但說出來會是個什麼走向,她也不知道。

老太君卻已經注意到了她的麵色,問道:“可還有什麼事?”

宋蕙儀咬了咬牙,想著阮阮,頓了頓,終於開口道:“母親,的確還有一件事。”

“恩?”

“此事關係有些重大,還望母親聽了,不要心急。”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道:“你說。”

宋蕙儀道:“母親,今日二姑娘,去了裴府。”

老太君抬起已經渾濁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定定的,“蕙儀,你要明白,不論哪位姑娘,都是我程家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過於偏頗。”

宋蕙儀頷首,“蕙儀明白。”

“那就好。”她複又閉上了眼睛,“她去了裴府,發生了什麼事?”

“她和裴審言見了麵。”

“噢?”

老太君眉峰微動,但並不聞宋蕙儀繼續說下去,便自己在心裏過了一道,隨後問道:“她和裴審言先前就認識了?”

“——是。”

老太君手中握著數的佛珠頓了一下,她在內宅浸淫多年,自然知道宋蕙儀這引而不談的意味究竟是什麼。她並沒有將話說的太露骨,換了一種方法,卻依然得到了宋蕙儀肯定的答複。

程婧和裴審言有染?

她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特。

“是誰跟去查的?”

“暗衛秋葛。”

老太君便不再出聲。

程家本來是沒有暗衛的,他們是清流世家,跟江湖人一向都不扯上關係,但是秋葛卻是個意外。

他是程峪出外公辦的時候救回來的,為了報答程峪的救命恩情,所以一直留在程府做事。這個人不像平時江湖上常見的豪右一樣張揚跋扈,相反,很有些謹小慎微,辦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問清楚命令才辦,如果遇上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一定不會擅作主張,要等到程峪或者宋蕙儀下了下一條命令才會去做。

他們原本還覺得此人是個江湖人,不大可靠。可是秋葛在程家待了這麼多年,卻一直謹小慎微,完全挑不出一點兒錯來,他們也便相信他了。

同樣,謹小慎微的秋葛不會撒謊。

而宋蕙儀?

她的眼睛半開半閉,看見一旁坐著的宋蕙儀的溫柔的輪廓。

宋蕙儀如果想要對程婧下手,也斷然不會使用這樣的法子。

裴審言畢竟還是阮阮的未婚夫。

那便是真的了?

老太君的眉心一動,她頓了頓,問道:“那你準備如何做?”

宋蕙儀並沒有想到老太君將這問題丟給她,她在心中想了好幾個法子,都有些唯恐老太君誤以為她是對程婧有所偏見,畢竟先前那敲打的話還曆曆在耳。

她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不妨先送二姑娘回寺罷。——京中流言不消,二姑娘在此也難以立足,不妨先送她回去,等流言消了再說。至於同裴審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