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兒掐著自己雪白的臉蛋,雙眼淚流。家裏請了一個姓許的相士,說如果到了火甲村,碰見誰動了情,血脈就會再次蘇醒,而那個人就注定是她的夫君!
鄭玄看著這個奇怪的女子,突然轉身朝著外圍狂奔,不由得張大嘴,呆在了原地。
“啊!”
驚慌失措的周媚兒再度折返回來,顫巍巍的朝著禦寒生所在退了回來,半邊衣袖上沾著新鮮的血液。
準確的說,他跑出去的一條路上,幾乎都是鮮血,濕潤的地麵散發著一層腥味。
那血海中,兀自戰立著一身皂白的,手持斷劍的漢子,滿臉胡須糾結如蓬草。
“王玄策?“
鄭玄手中緊握這紫金毛筆,朝著周媚兒這邊一步一步靠了過來。
“我們,合作吧。”
王玄策頓了頓,沙啞的嗓子擦出火花一般的幾個字。嘴角試圖上揚,擠出一個笑容。
鄭玄和周媚兒都是一愣,習慣性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禦寒生。
禦寒生推著周媚兒的腳,嘴裏倒吸一口氣。
“讓一下,你踩了我的手,好疼。”
周媚兒這才跳了起來,朝著一遍閃躲而去,半空中一股無形的力道一卷,整個人被絆倒在了地上。
哈哈……
鄭玄彎腰大笑,王玄策已經走到了十步開外。
“恭喜孫兄弟喜結連理,白首同心。”
整個人躺在禦寒生身上,又被一層看不見的力道按住後背的周媚兒,隻覺得滾燙的呼吸似乎融化了自己一般,雙頰酡紅,全身酥軟。
“看來,你是認定我們必須合作了?”
禦寒生扶著較弱如花的周媚兒,緩緩的坐了起來,盯著麵前如鷹隼的王玄策,那手中一把短劍,兀自流著鮮血。
“以我的劍術,百步之內足以取人性命。五十步之內,一擊必殺。但是你是孫師弟,這些都做不得數。”
王玄策一雙無神的眼睛恍如藍色寶石一般,艱澀的轉動了一下,雙耳不斷的閃動著,如同蝙蝠的翅膀一般。
禦寒生的呼吸平穩有力,不急不緩。倒是鄭玄的呼吸紊亂急促,周媚兒的呼吸恍如驟雨一般。他的耳朵再次閃動,神念合一,卻似乎再也抓不到禦寒生的呼吸節奏了。
“哼,多謝王兄抬愛,不過一把斷劍,王兄何以如此自信?!”
禦寒生慵懶的伸了伸腰,神魂中無數次翻閱的《韓家手博》依然鎖定了王玄策全身十多處必死之地。唯一無法把握的是一擊必殺,不讓他出一劍反擊。
“孫兄的修為,足以看穿一切把戲,那也一定能看到遠處的危險,我不確定,所以想請你幫忙確認下,借此作為合作的誠意!”
順著王玄策的手指所過,一道雪白的劍氣衝天而起,瞬間撕裂了扭曲的時空。
遠在青鬆下的青衫男子,心中一痛,雙手成爪,卻被虛空中一段玄鐵一般的大鐵椎轟然集中後背,匍匐在地。
呂慶一聲驚呼,上前扶住了青衫男子。
停雲一聲冷笑,靠著禦寒生的雙掌,緩緩的爬上左肩,再次沉睡起來。
王玄策站在禦寒生前麵,忽然連鄭玄和周媚兒的氣息都無法鎖定,心中不由大恐,額上汗下如雨,殘劍恍如受傷的蛟龍,印入月色寒冰之中,殺氣陡然拔高千仞,碾殺一切。
寂靜森林,彌補這可怕的寂靜,如同滿眼的寒冰。
王玄策抬頭的瞬間,才發覺雲端一般漂浮著白雲的所在,一樹樹梅花恍如鮮血綻放,燒紅了半邊天空。
這半邊天空,是因為王玄策剛好看的到的半邊!
一道青色光芒從東邊呼嘯而來,眩暈的雷聲和融風遍及所有,吹的冰雪無形,漫世界都是碧浪拍天,一條青色龍影如同箭雨,殺戮之氣毀滅寂靜森林。
那水中,恍如滿池花瓣,又像是一點星光,始終不動不滅,定住了一切虛妄。
刺啦。
一聲巨響,雲霧密布,狂風呼嘯,兩道劍光橫貫蒼穹。
此時呂慶,英略,吳青峰和蕭紅娘,張昌等目瞪口呆的看著天地異象,大地顫抖著似乎世界末日一般,半刻過後,眾人鳥獸散,朝著原來的入口蜂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