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寒生恍如一尾遊魚一般,怡然自樂。
鄭玄手中紫金毫毛化作萬千光芒,欲要鑿開這滿世界的混沌愚昧,將沉睡的禦寒生從寒冰與火焰下救出來。
這萬千的光芒呼嘯而過,如同極光一般,在冰封的世界裏折射出萬千彩虹,又悠然落入遠方。
“算了吧,你這陰陽家的本事還沒摸到門,如何能影響到我的主人?!”
停雲此時微微的向上睜開一雙瑪瑙般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鄭玄的靈魂一般,將他死死的釘在原地。
鄭玄心中一陣驚恐,我本是上古素和傳承“景順昊天,曆象日月星辰,而得其時。”
但是你這個小小的守宮,怎麼就能一眼看穿呢?
“你還別不服氣,你這點三腳貓功夫,想走出上古戰場,都是不可能的!”
守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無情的打擊起來。
他將紫金毛筆頹然垂了下來,心中翻滾著無數陰雲一般的疑問。
他引以自傲的世界,就像是一滴米粒大小的光斑,漸漸消失在萬千星辰之中。
“你,不過是豆花般的一絲光芒,甚至都不知道會不會被熄滅。而主人,早已經成了一團火種了。”
停雲冷冷的說著,下一秒,鄭玄隻覺得腳下千裏冰封,無窮無盡的懸崖冰麵,直至蒼穹,如同九天截斷的雪原一般,壓迫著他的神魂。
那懸崖上,彎彎曲曲的蒼龍一般的勾勒中,綻放著萬千火焰一般的紅花。
萬丈冰崖紅梅開,千裏冰封腳下踩。
鄭玄一聲長嘯,恍如春風細雨,一縷精氣神流轉天地間,漸漸的明了四圍星圖閃耀的一絲奧義。
周媚兒皺著眉頭,看著長嘯的鄭玄,心中頓覺失落。
這種頓悟和突破,雖然可遇不可求,可是看著周圍的人都有,心中總是頗有幾分酸澀。
停雲看了看這個鄭玄,不由得一陣苦笑,很多時候機緣竟然讓人捉摸不透,簡單幾句話,反而刺激的人家頓悟。
看著一遍癡癡呆呆的周媚兒,反倒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了,眯著眼,看著一輪火紅的太陽,漸漸升起。
禦寒生全身的冰冷漸漸散開,雪白的水流漸漸變得洶湧起來,大海的安靜,更是如同萬千群山一般,碾壓這自己。
四周的冰山也漸漸的化成無數利劍,環繞在自己身邊。
陽光下撤,那劍文浮現出無數金色的符文,遊動在水邊。
這汪洋大海上,竟然橫貫一座彩虹般的大橋,周身雲霧飄渺,恍如仙境一般。
一個周身布滿水文的老者注視著禦寒生,恬淡自然的說了句“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那身邊一個滿頭戒疤的和尚,似乎周身都融入了虛空一般,淡金色的眉毛一橫,瞪著滿身水文的老漢嗆了一句“你又不是魚,你是怎麼知道魚兒的快樂?!”那老頭瞪了和尚一眼,鼓著腮幫子像是淤泥裏的烏龜一般,聳動著雙肩,跟禦寒生的動作竟然出奇的一致,就像是摔在樹樁上的老牛,靠著樹樁擦身上的惡癢一般“死禿驢,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就不知道魚兒是快樂的?!”和尚依然鎮定的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朵金色的蓮花,隨即漫天的彩霞都環繞著彩虹長橋,彙聚到了兩人所在,空氣中恍如黃鍾大呂的聲響悶雷一般滾過,禦寒生竟然一個字也聽不清楚,隻有兩耳轟隆隆響動不已,耳朵發麻,嘴中泛酸。
禦寒生再回頭時,那長橋與一道一僧早已杳然無蹤,隻是周身冰雪之劍,更加淩厲迅猛,遠遠勝過了王玄策之流。金色符文再度閃亮,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劍道》三十八篇,三千零一十八劍呼嘯而過,金鐵交鳴中,縮成了一片冰心,閃閃發亮。
停雲看著酣睡的禦寒生,脊椎上流動著一層層雪白的光芒,如同萬年玄冰一般,卻又帶著一絲絲金色的溫度,不覺全身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冷,實在太冷了。
一個奇怪的花紋沒入了禦寒生的尾閭穴,像是一個流星消逝在了浩瀚的蒼穹一般。
隨後,禦寒生再水中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團團雪白的光芒,恍如誘餌一般,被吞噬進了肚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