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十指如電,破空而出,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斬斷虛無,斬斷生死。
“咦。”
懸崖上急速撤退的王長老看著漫天星光一陣搖晃,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
五嶽鼓角聲悲壯,三山星河影動搖。
九玄門之中,最炫奧最高深的一招“星動搖”竟然被無情領悟。
千軍萬馬,兵戈氣象在這一瞬間,牽引著整個密境,似乎處於鏖戰之中。
虛空中,顯出白帝所居住的仙宮虛影,一道匹練橫空而下,如同滅世雷霆。
“翻天掌”
禦寒生雙掌呼嘯而起,朝著那一道劍光連連擊打。
翻天掌這類基礎拳法,能促進血脈運轉,滅世真炎凝聚。此時,依然能同時擰出三束火焰,隨著拳風出擊,化解危機。
身後六丈闊的翅膀已經被壓縮碾碎,不足四丈,動作也漸漸凝滯,笨拙可笑。
王玄策深陷的燕窩一陣激動,不由自主的浮動數條金色脈絡,似乎看見漫天傾斜的無情星光。
“一切都是相對的。”
王玄策呐呐自語,仿佛看著無窮深處的宇宙星光,整個人飄然欲飛,全身一層雪白的光芒,卻被無情的黑色袍子包裹的像是一個嬰兒。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著周身玄妙不可解的黑色薄暮彈去。
噗嗤。
身後的長劍呼嘯一聲,如同出水蛟龍,順著指尖的劍氣撕裂虛空,充滿了憤怒和果敢。
嗷嗚。
守宮第一次不由自主的退縮了半步,全身冰冷的已經再度凝聚,猶如萬年冰窟一般。
伏在禦寒生的後背脊椎上,弓著身子,如同滿月,隨時可能射向對麵的無情。
“安靜點,小家夥。不過是玩玩而已!”
禦寒生懶洋洋的伸手握住火紅的停雲,溫潤的身體充滿了一種不可言說的美妙,似乎是一團火焰,又似乎是一團水,飄渺虛無,如同天邊的閑雲一般,隻是體內彌補風雲雷電,焦躁的情緒四處遊走,恐懼不安。
“別害怕,不過是一招而已。既然是招數,自然有破綻。”
禦寒生冷冷的看著麵前的無情。
這種氣勢與其說是九玄門傳承自上古的奇謀,不如說是流動在骨子裏的陰謀。
禦寒生抬眼看著虛空中,八方流轉的星空如同鍋蓋一般朝著自己籠罩下來,全身真元窒息,幾乎不能移動半步。
嘴角的微笑漸漸生硬起來,手在停雲的影響下,也漸漸變的冰冷呆麻。
“可惡。”
鄭玄看著懸崖上飛出兩道黑影,衝向禦寒生的瞬間,整個密境消失在了星光海洋之中。
他焦急的掐指計算,滿頭都是大汗,死亡的危險氣息漸漸濃鬱起來。
懸崖上王長老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盯著下方的戰鬥,手中長劍抖動著,隨時可能脫手出擊。
身後的一幹弟子心中一陣恐懼,多半還是強硬支撐下來,咬著嘴唇,隻要王長老一聲令下,他們決然不顧一切,飛身衝向懸崖,哪怕隻是為了讓懸崖下的惡魔分一下心。
周媚兒皺著鼻子,十分不悅的看著王玄策和無情,天下竟然有這等修為還是這麼無恥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隻是現在,她再也呼喊不出一聲無恥,飛身更是沒了半點力道。
“朱雀魂殤。”
她閉著眼睛,星光卻依舊燦爛美麗的向著她所在的空間掉落下來,仿佛萬丈瀑布懸空而下,擊打的風聲呼嘯而過,雨霧紛飛。
死亡的濕潤厚重瞬間將他像是新鮮的蝴蝶夾在了書本中一樣,她漸漸的變得薄如片紙,硬如頑石,冷如玄冰。
那星光中,似乎有著千軍萬馬,金戈鐵馬,劍戟成林,卻在漫天的悲傷中成了虛妄。
“朱雀神印”
她忍耐非人的疼痛,流下了她以為這輩子最後的兩行清淚,朝著火甲村不知名的夫君,像是麵對虛空一般,茫然赴死。
她不是英雄,更不是傾城傾國的美女,他或許隻是陌上花開時最不起眼的一朵。
而數百年前,一個全身金光的神人駐足的瞬間。
隨手給了一個許諾,一個美麗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