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並沒有精神異常,胃口也大好,將我們為他泡好的麵風卷殘雲般“稀裏嘩啦”悉數幹掉,連湯汁也喝的涓滴無存,看到我們吃飽喝足,小馬說:“你們可以在這周邊隨便找間房子住下!”我有點好奇了,還有這等好事?
小馬說的一點沒錯,在全國房價一路高漲的今天,有的大中城市已經是數萬一平米了,而在這裏每平米不足五十元,沒錯,一套在沿海幾百萬的房子在這裏隻要五六千元,如此低廉的房價依舊挽留不住人們已決的去意,從而也萌生了好多以拆房為業的行當,因為拆下來的建築材料都比這房價要高!
既然這樣就事不宜遲,因為初來乍到我也不清楚有什麼危險潛行在這漆黑的夜幕之中,我們要在這公園附近找到廢棄的居民樓湊合一夜總比露宿荒野要強,舉目之下,可以見到公園四周都被樓房包圍著,裏邊黑燈瞎火的,想必也都是廢棄的房子,我們隨便找那間都可以居高臨下的監視公園裏老胡的一舉一動。
於是我們分好了工,胖子跟皮特癢去找合適的房子,我跟鳴鏑還有小馬守在公園裏老胡的身邊,他們要是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就用手中的手電朝著我們晃幾下,老胡依舊像是不倒翁般,閉上了雙眼坐在那水泥墩上前後的晃著自己的身子!
這玉門當年是建在祁連山半山腰上的,眾所周知,山裏的氣候是冬暖夏涼,早晚溫差還是比較大的,現在又快到了盛夏時節,但還是涼風習習,如果按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的話,到了下半夜肯定是夜涼如水,這老胡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扛得住還是個未知之數咧!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我們幾個被小馬的車燈所籠罩著,胖子跟皮特癢鑽出了這光幕消失在了夜幕中,起初還可以見到幾束狼眼發出的微弱光線,此刻全然就杳無音信了,我心下著急,跳出了車燈的光幕朝著四周的居民樓一陣張望....
就在這個時候,我恍然見到了東北方位的一戶人家有燈光亮起,但那決然不是胖子他們,狼眼的燈光不是這般發散型的,而是盡可能的聚集在一個焦點上,這樣的穿透力才夠強,而我所見到的燈光儼然是白熾燈散發出的,透過窗戶還可影影綽綽見到似是有人在屋子裏走動....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已經選擇了這個房子,然後將房間裏的燈給拉亮了,所以才讓我們見到了這樣一幕,但是為什麼這倆不給我們手電燈光作為信號呀,覺得這事情有點兒蹊蹺,我還是上樓看看比較保險,鳴鏑也認同了我的觀點。
我掏出了一隻狼眼,然後擰亮之後就踏進了夜幕之中,這裏的夜晚似乎較之其他的地方要更黑點,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汁,真所謂夜黑風高,曆代的綠林豪傑就是趁著這樣的天象出來幹殺人放火的勾當。
皮特癢在國內雖然是一個氣象科學家,但是我跟他無法溝通,雞同鴨講,所以也無法得知這樣的夜晚會出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天氣狀況,這種天象在道家看來實為不祥,於是我折返了回去,從背包掏摸出了一遝辰州符以防不測!
我循著那燈光的方位朝東北角的一棟紅磚結構的居民樓走去,這樓房我在天沒黑透的時候見過,蠻有印象的,那是上世紀起八十年代的紅磚筒子樓,所謂“筒子樓”建築又稱為兵營式建築,一條長走廊串連著許多個單間。因為長長的走廊兩端通風,狀如筒子,故名“筒子樓”。
“筒子樓”麵積狹小,每個單間大約有十幾個平方米的麵積。它是頗具中國特色的一種住房樣式,是七八十年代中國企事業單位住房分配製度緊張的產物。這種有著長長的走廊、衛生間和廁所都是公用的房子,其前身不過是各個單位的辦公室或者是單身職工宿舍。曾經有無數的中國人在筒子樓裏結婚生子,奏鳴著鍋碗瓢盆交響曲,眼前的這幢筒子樓應該是油田職工的住房,但是現在大多數是人去樓空了。
當我鑽進了筒子樓狹長的階梯的時候,恍如隔世,這是預製板搭建起來的樓道,裏邊的鋼筋也虯紮在外,扭成了怪異的形狀,像是一條條隨時暴起傷人的毒蛇,透過預製板可以見到腳下碩大的縫隙,幾乎可以將整個人給吞噬,狼眼光線所到之處,還有丫丫叉叉的玻璃碴子跟幹透了的老鼠屎,我的精神高度緊張,如履薄冰般行走在這預製板樓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