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黑色的煙氣呼嘯著,帶著極度邪惡的氣息,像活物一樣像四處電射而去。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所有徘徊在人間不願離開的殘缺魂魄都被這些黑氣吸收,變成了那黑氣。
這是翻天祿中封印的一個魔物,原寧子也不知其來曆。但是自他因緣際會得到翻天祿之後,那魔物就已經盤踞在翻天祿深處了。可以說,翻天祿之所以是翻天祿,就是因為這魔物的存在。直到與原寧子再相遇,芩越才真正掌握了翻天祿的力量。
“切記,如無必要,千萬不要釋放它。一旦讓它出了翻天祿,就必須讓它饜足。否則,它必定會反噬其主。”原寧子的囑咐言猶在耳,這個魔物陰邪至極,但是由於封印的彪悍,使得它無法擺脫束縛,隻得困在裏麵。除非主人死去,玉符被毀,否則,它絕無可能逃出來。前者很容易達到,而後者,卻比它掏出玉符還要渺茫。
芩越如果想要借它的力,就必須用足夠餌料來換,否則,魔物絕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揪著這難逢的機會,一舉擺脫桎梏,甚至,取而代之。
那黑色的煙氣已經盤旋濃密成雲狀,蠢蠢欲動的泛著血色的戾光。芩越見狀,翻手一掐,將自己的血滴在翻天祿的玉符之上,翻天祿騰起金光。黑色雲團不甘的扭動著,萬分不舍的投進了翻天祿中。
芩越的臉色更黑了。
翻天祿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的死氣,她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但是她卻絲毫不在意。
這裏沒有仙界,追求無上大道的修仙者就沒有了他們的終極目標。芩越對得道最為執著的目的是秦修的複活,在失去了目標之後,她又得到了一條捷徑。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都是她勢必要做成的事情。為了秦修,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更何況……
她有些晃神,但是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無意得道,那麼就沒必要遵守那麼多清規戒律了。天罰?現在還有什麼能夠罰到她的?
芩越的心情十分糟糕。
原寧子最終還是死在了那處地穴之中,灰飛煙滅,再無一絲痕跡。她說不上來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她知道和秦修死去之時是不同的。
這個世上,她又少了一個親人了。突然覺得有點冷,芩越瑟縮了下,目光卻依舊堅定。
金光一閃,狐狸皓皓從芥子中被放了出來。感受到她的情緒,皓皓乖巧的盤在她的脖子上,假裝自己是個圍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
芩越此行,是為了尋找塞菲特的國寶——達姆斯之冠。她芥子之中栽種的生命樹,並不是完整的生命樹,確切的說,沒有得到精靈們的守候和祝福的,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生命樹。想要以生命樹為軀幹,以生命之水為血脈,芩越得不到一個活著的身體。
而現在大陸已經沒有血統純正的精靈了,在摩崖獸爆發的時候,所有的精靈都通過了特殊的魔法陣,回歸了精靈大陸。在聖科特大陸遭受災難的同時,其他大陸封閉了來往的魔法陣,除了盡快傳召各自的族人,他們也無能為力。
以芩越的能力,她還遠遠不能突破大陸上附著的一些屏障。她唯一的選擇就是用達姆斯之冠代替精靈的祝福。
芩越一路南上,直奔在庫克高地的首都。庫克高地是全國最高的地方,陽光雨水都頗為充沛。達姆斯之冠,就供奉在王宮裏。
橫穿狹長的國境,縱使現在芩越身手不如以往迅速,也沒有花去太多的功夫。
一路上遇到的摩崖獸,都被她就地斬殺了。陡然淩厲凶狠的手段,不要命的打法讓她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了強大的戰鬥力。這種殺戮,讓她體會到擁有力量所帶來的隨心所欲。
她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所以,當她以悍然之姿,猶如地獄煞星一般從天而降,一劍將一頭正在逞凶的摩崖刺得洞穿的時候,逃出虎口的塞菲特人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抱作一團瑟縮不已。滿身浴血,戰意十足的芩越帶給他們比摩崖獸更大的威脅感。
這樣的反應落到了芩越眼中,就不那麼討人喜歡了。雖然她也知曉自己現在的形象十分可怖。她嫌棄的看著那明顯穿著侍衛服的男人,看他那熊樣,難不成塞菲特王宮的守衛就是這水準?不過,看在他盡管害怕的全身發抖,也不忘伸手護著身後的婦孺,芩越覺得這人雖無勇,卻有義,當是個男人。
“侍衛,告訴我達姆斯之冠放在哪裏?”她伸指虛抬,腿軟腳軟全身軟的盧克隊長就這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抬起了身子。全身不著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讓盧克驚嚇異常,身子一軟,他竟然十分不爭氣的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