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井靜信感到一陣心悸,緊接著痛失摯愛的劇痛感就從胸膛中滿溢而出,幾乎將他的神智淹沒,良久,長長歎出一口氣的旦那寺少主持回過神來,眼鏡下溫柔純澈的眼神露出一絲後怕,斯文俊秀的臉上也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情況還沒惡劣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隻要我能喝下任易一係的始祖之血,或是再次純化升華血脈,沙子她就一定會再次複生!”室井靜信心裏這樣,同時輕按胸口舒緩著之前劇烈跳動的心髒。
血族隨著年齡的增長,將會隨著血脈的晉升逐步獲得各種各樣詭異強悍的超能力,作為其近親類似存在的夜行種,如果能在羽、甲、鱗、尾四係能力俱全的赫者實力基礎上更進一步,同樣會覺醒屬於自己的能力,這樣算來,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結合血脈能力,讓亡者以能力具現化存在之體與自己共生共存,也不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更何況,室井靜信這一人類,於桐敷沙子這個夜行種族長來說,是唯一且不可複製的特殊存在。
早在還未帶領族群侵蝕外場村之前,桐敷沙子就通過閱讀小說散文,認識了身為作者的室井靜信,而在剛剛入侵外場村,以書迷身份和外表年齡幼小這一優勢,逐漸接近室井靜信,並與其傾談交心數個夜晚之後,桐敷沙子就越發肯定了身為人類的室井靜信,心底存在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非人觀點,對於異類來說,擁有類似想法的存在,全部都是潛在的同類。作為最先遇到室井靜信的非人存在,桐敷沙子在閱讀其所著小說時就隱隱察覺到這種苗頭,而在親自見麵交往之後,更是毫無疑問的確認了這一情況,那麼之後的發展也就順理成章了。
桐敷沙子不僅想把室井靜信發展成自己的同類,更要使他成為最特別的一個,而做出這一決定後桐敷沙子,更是將自己至關重要的大部分本源渡入室井靜信體內,不惜擔負上使自己變得極為虛弱的風險,而之後的結果也印證了她到底因此行為付出了多少代價——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禹流星殺死,反擊抵抗的劇烈程度還不如瀕臨死亡的雞。
雖說屈辱的死在敵人手下,但之前的付出並沒有白費,分流而出的本源不僅給桐敷沙子留下了複活的可能性,更是讓室井靜信成為夜行種中的特殊存在,除非在吸收本源的過程中主動讓夜行種血脈顯化出來,否則不管怎麼檢查偵測,室井靜信都是最正常的人類。
如此特別的經曆也讓室井靜信意識到,桐敷沙子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特別的存在。因為不想讓自己變得和自己筆下的角色一樣淪落至行屍走肉,多年前室井靜信曾經為了尋找人生存在的意義而嚐試過自殺,但就算這樣也沒有得到答案,直到不久前遇見桐敷沙子之後,這個衣食無憂卻內心空虛的大少爺,才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信仰,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所以,從不輕易動怒的他,將會因為珍愛之人的被迫永別,而露出自己隱藏在和善麵目下的猙獰獠牙“沒有利用價值的存在就等於是沒有價值,那麼保護主人不力的護衛還是吃掉的好,這樣也能為複生沙子而進一步積累資糧,就算是部下們償還沙子這些年來領導庇護他們的恩情吧!”一邊在心中轉動著自認正常,實則異常的念頭,室井靜信一邊摘下眼鏡隨手丟棄,再次睜開眼睛時就能發現,他那雙曾經清澈溫和的眼睛,眼白已經是一片邪惡的漆黑,而眼瞳更是變得晶瑩赤紅。
禹流星單手拎起白潔的後脖頸,用毫無波動的黑色眼眸直視著她黑紅相間的眼睛,直到對方出於本能,察覺到死亡的危險而不敢再繼續掙紮,這才微笑起來輕聲說道:“就你現在的表現來看,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不錯不錯,雖然決斷力不足但是資質不錯,看在你飽經磨難獲得這身力量的份上,我會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好好把握哦!”
不等對方作出回應,禹流星突然出手打暈白潔,悄無聲息拎著她的閃身來到冷杉樹後,在運氣消除己方二人存在感的同時,迅速而又隱蔽的爬上樹的高處,幾個呼吸過後,一名氣息強橫的紅眼男子,帶著幾名手下來到附近,隻見他揮手吩咐部下分散開來,紛紛去往容易讓人躲藏的地方仔細搜尋著。
眼看著敵人就要搜索到自己身處的這棵冷杉樹下,禹流星輕輕眯起眼睛以防敵人感受到自己的殺意,雖說他並不想像無腦流龍傲天一樣,見到敵人就直接爆發大招碾壓過去,但是在有需要的時候爆發一下,看來還是很有必要的,盡管他最開始的作戰計劃,是逐一擊斃地方首腦之後再把雜魚通通清場來著。
“幹脆給他來個狠的算了,即使不能秒殺也要揍他個半身不遂,爭取一套連招連到死,否則怎能對得起我這麼辛苦的隱藏......哎,要走了麼?要不要這麼刻意,搜查敵人都這麼粗心,你當我看不出這是想引蛇出洞麼!”禹流星一邊心裏吐槽一邊暗暗準備出手,他可不想讓敵人殺個回馬槍,就算不怕但要是弄得太狼狽,回去肯定會被蘇菲亞取笑的,他怎能容許自己親手損害到女隊友心中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結果出乎預料的是,對方貌似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是又有新情況了?還是說害怕被蘇菲亞她們追來前後夾擊?”禹流星一麵開動腦筋思索,一麵拎著白潔從樹上跳下來,結果剛轉頭就看到一名貓耳紅眼的男子,舒展著晶瑩的紅色光翼從天而降,濺起一些草葉樹枝後挺身站立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