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誤入歧途(1 / 3)

第一章誤入歧途清晨的薄霧籠罩群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張下筆蒼勁有力的水墨畫。忽然,山腰深處傳來一聲斷喝。正赤裸著上身的青年一掌拍下,啪的一聲,身前樹樁平麵上擺放的的翠綠竹筒立刻四分五裂。旁邊已經、堆積了不少被他拍散的竹塊,看來這些均勻的竹塊都是被這個掌力雄厚的青年僅憑肉掌擊散的。毫不在意的收回手掌,青年又拿了個竹筒放好。

不遠處的茅草屋中傳來急促的咳嗽聲,青年一驚,慌忙抱了一些地上的竹塊向後飛奔而去。動作非常敏捷。

推開茅草屋破漏的木門,青年把懷中的竹塊輕輕放到地上燃燒著的篝火邊,從中撿出幾塊丟進火堆裏。火上吊了一個砂罐,裏麵傳來濃厚的草藥氣息。

“小南…………。”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叫道。

陳耀南拍了拍手掌,拿起篝火旁的一件衣服遮蓋住身上暴起的肌肉,走進茅草屋的左麵房間:“叔公…………。”

一間簡陋到了極致的木板床上躺了一個麵色蒼白的老者,看到陳耀南,老者勉強張開眼睛:“小南,過來。”

陳耀南上前一步,來到床邊。

老者看了看陳耀南,欣慰地笑道:“叔公恐怕不行了,好在你已經長大。可以自食其力,以後的生活完全沒有問題。”

陳耀南連忙抓住叔公的手:“叔公,你會好起來的。”看著從小把自己撫養長大,已經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叔公,陳耀南十分痛心。

叔公搖了搖頭:“叔公從民國時期就走南闖北四處賣藝為生,習武之人哪裏會不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咳咳……小南啊,叔公恐怕過不了今晚了…………。”

“叔公…………。”陳耀南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叔公年近百歲,說起來也算是喜喪,但他一時之間還是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叔公伸出幹枯的手掌,撫摩著他的頭說道:“小南啊,你們兩兄弟直小父母雙亡,當時操辦了你父母的喪事以後,你哥哥被你姑姑和姑父帶到了香港撫養,而你則跟著我四處漂泊。現在,是時候讓你們兩兄弟團聚了。”說著,叔公從懷裏摸出一張泛黃的紙條:“這是你姑姑他們在香港的地址,等我走了以後,你去香港找哥哥吧。”

陳耀南哽咽著接過紙條。

“這是去香港的探親證和你的身份證。”叔公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包,看來早有準備:“小南,到了香港以後切記要踏踏實實的做人,不可讓你姑姑和姑父操心。”

陳耀南點了點頭:“叔公,你好好休息,我去端藥來。”

當夜,寒風淩厲,老人在睡夢中於半夜十分離開了人世。這一夜,陳耀南在沒有聽到以前時時刻刻響起在茅草屋內的咳嗽聲。

蒼茫的大山上除了他們這一間茅屋,並沒有什麼鄰居,以前的獵戶們都被政府安置到了山下的繁華地段,隻有陳耀南和剛剛去世的叔公不喜喧嘩執意留在深山老林中。因為叔公早有交待,陳耀南獨自把叔公埋葬在了小屋邊後,關上了小屋,對著新立的墳頭叩拜三下,背著一個包袱踏著山中的晨曦和霧氣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出了大山就是一處小鎮,這裏正好有一個站台,坐著火車來到省會城市以後,陳耀南踏上了開往香港的另一輛火車。輾轉數日,他終於來到了香港。

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陳耀南細細對過之後,肯定了這個已經荒廢了的殘破小樓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一路奔波,終於要見到自己的哥哥了。

繁華的都市中忽然出現這麼一個土裏土氣的小子,不少人都圍著陳耀南指指點點,陳耀南也不在意,這幾日他已經見慣了這種目光。

看看左右,陳耀南來到旁邊一個賣水果的店鋪中,對著坐在凳子上看報的老板問道:“阿伯,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耀北的人?”陳耀南前些年和叔公走南闖北時學過粵語,所以交流完全不成問題。

老板看了看他,厭惡的說道:“不認識。”

陳耀南眼珠一轉,知道老板說的是假話,絕對認識陳耀北,難道是這個老板和哥哥有什麼矛盾嗎。

看到老板的態度,陳耀南也沒有再問下去,道了謝之後來到小樓的樓道口,既然哥哥是住在這裏的,終歸要下來吧,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雙胞胎兄弟,雖然會因為環境的關係導致麵貌有差別,但陳耀南自信自己應該能夠認出哥哥來。更何況,他還有一張哥哥三年前的照片。

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過去了,在山上的時候,陳耀南經常坐在山峰頂處迎風打坐鍛煉心境,所以這麼點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罷了。

看著這個小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圍觀的人群也失去了興趣,說著陳耀南不是很能理解的香港話,三三兩兩的散了開來。隻有幾個小孩子,還蹲在一邊對著陳耀南做著鬼臉。

陳耀南忽然伸出舌頭,把他們嘩一下嚇得散開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四處亮起了霓虹燈,期間有幾個軍裝警員路過時查了一下陳耀南的探親證沒有問題之後就沒有再管他。華燈初上時,左麵傳來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青年男女打鬧著的從陳耀南身邊走了過去。始終是少年心性,陳耀南不僅沒有反感他們的打扮,反而露出了很有興趣的表情。

就在這時,遠處開來一輛五顏六色的汽車,發出了強勁刹車的聲音後汽車甩尾停在了小樓的前麵。車門打開,從駕駛位上下來一個滿頭金發夾克上印著火焰圖案的青年。

陳耀南一愣,一種血濃於水的感覺湧上心頭。於是他拿出照片起身從樓梯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金發青年看了看陳耀南,手指套著車鑰匙搖擺著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哥。”陳耀南喊了一聲。這個人的麵目依稀與照片上有點相像,隻是穿著太過怪異。

青年仿佛沒有聽見,走上了樓梯。

“陳耀北……。”陳耀南歡喜萬分的大喊了一聲。

“媽的,誰叫我。”金發青年終於轉過了頭,看到陳耀南,金發青年一愣,下了樓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陳耀南哈哈一笑,抱著金發青年喜悅的說道:“哥,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是小南啊。”

“輕一點,輕一點…………。”陳耀南的雙臂交錯,像一個鐵軲轆似的,痛得金發青年大聲求繞。

陳耀南連忙放開手:“對不起,對不起,太高興了……,哥,你怎麼樣了。”

金發青年捂著後背:“我的腰啊…………。”陳耀南麵帶愧疚張著手想要過去幫哥哥揉揉,嚇得金發青年連忙後退三步。陳耀南收回手,尷尬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金發青年緩過氣來,看了看陳耀南:“你…………,是小南。”

自從他們四歲時放開後,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麵。

陳耀南狠狠地點頭,雙眼含淚道:“我是小南,陳耀南。”

金發青年看著從小就和自己分開的弟弟也非常高興,但身為哥哥卻不得不假裝威嚴的說道:“男子漢,哭什麼。媽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拿著本來就不多的行李,長相打扮千差萬別的雙胞胎兩兄弟上了三樓,樓道中漆黑一片,仿佛已經沒有人居住了的樣子,好在有遠處傳來的霓虹燈照亮,所以不算難走。剛和哥哥相認,陳耀南也沒在意這些東西。常年在山中四處追蹤獵物的他就算沒有光亮,也可以在這種環境下走得如履平地。環境改變人,兩兄弟現在無論相貌還是動作都已經千差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