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在失敗時麵部表情和聲調就變了,不是思圖反擊,而是表現出失去理智的憤怒,同時表現了自己的弱點和不耐煩。有了這種情緒時,我們有時就會牽拉一下相互之間不足的那根秘密繩索,互相暗示一下我們之間的不足之處是有益的。

還有其它一些沒有思想的、凶暴的、用手臂進行的遊戲。我始終痛恨那種法國式的遊戲,因為我有細嫩的和敏感的皮膚。他們這種暴力活動的結果,使我在一生中見到過兩個王室的皇子被打得頭破血流,進入了墳墓。在玩耍中打仗是醜惡的。

另外,當我想到判斷某人時,我就問他,他怎樣才對自己感到滿意,是對他的語言滿意,還是對他的工作滿意。我想脫離開那些好的借口;我在遊戲中做的:

自古以來,這個工作就沒有完成。

奧維德我不是隻做一個小時,我始終沒有考慮到它。那麼我說,讓我們放棄這一部分吧,告訴我一些能充分代表你的事跡,通過這些事跡,可以恰當地衡量你。其次,你認為在你的工作中什麼是最好的呢?是這一部分還是那一部分?是魔力?是物質?是原始的東西?是判斷?

還是智識?我常常發現,人們在判斷自己的工作時和判斷別人的工作時一樣易出差錯。這不僅是因為混雜事物的影響,而且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懂得和分辨出它是什麼。由於工作本身的力量和命運,它可以幫助工作的人超出自己的能力和智識之外,勝過自己。就拿我來講,我對任何其他人的工作的評價的清楚程度並不低於我自己的工作;我對伊索寓言的評價,一會兒低,一會兒高,常常變化,不能肯定。

通過理解它們的主題,許多書是很有用的。書的作者在書中並沒有讚揚什麼。有許多好書,象好的產品一樣,可以使工人感到慚愧。我可以寫宴會和衣服的時髦,寫得並不優雅。我可以發表我生活時代的法令和現已傳到公眾手中的王子的信件。我可能寫一本好書的節本。(每一冊好書的節本都是愚蠢的)那本書就有可能丟失,事物也如此。後代可以從這些作品中獲得一些有用的東西。但是我能得到什麼榮譽呢?除非我有好運。書籍中那好的一部分,就是屬於這類的。

許多年以前,當我讀菲利甫(他確實是一個好作者)的著作時,我注意到了這樣一個不尋常的觀點:我們不必非常盡心地服侍主人,以便使他發現,對我們的效勞應給以很好的報酬。我讚揚這一觀點。

這是不久前我在塔西陀的書中偶然發現的。這個觀點是:“利益與回報是一致的,如果利益無回報,他們就會得到恨,而不是快樂的反饋。”塞尼加有力地說:“不給應得回報的人以報酬,就是不讓他生活,這是可恥的。”西塞羅說:“不想報答你的人決不是你的朋友。”

根據這一點,可以使人獲得有知識和好記憶的榮譽。但是為了判斷他自己的最有價值的力量和思想品質,我們必須知道什麼是屬於他的,什麼是不屬於他的。在什麼情況下不是他的,在選擇的考慮中,表情上,裝飾上和運用的方式上有多少是屬於他的。如果他借鑒一事,並象通常所發生的一樣,使這種形式更壞怎麼辦?我們這些與書本聯係很少的人是受這種限製的。致使我們有時看到新詩中有創見的好段落,因討論中有一些奇異的爭論而不敢去讚揚它,直到我們從那些有學識的人外發現這些部分是屬於他們的或是某些人的,才加以讚揚,直到那時才有了自己的立場。

我剛剛一氣讀完了塔西陀的《曆史》一書。(這種情況很少在我身上發生,二十多年來,我從未在一本書上花過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把這本書看成是弗朗斯對很尊敬的一位紳士的看法。一是因為他本身的價值,一是因為看到他和他的幾個兄弟具有一個善良和有能力的人的典型。我不知道有作者能把自己對行為和愛好的考慮介紹到公共事物中。在我看來,這本書特別能反映出他所生活的帝國時代的生活,在各方麵都顯得奇異。他用比較強有力和比較直接的材料來處理和敘述這段曆史。如果他在寫書前能聽說有關戰爭和一些大事的實情的話,他還會有更奇異、更吸引人的事物寫出。在讀這本書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對那些有關死亡的事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似乎怕我們對大量的死亡感到厭惡。

曆史上出現的這些事物是很有意義的。公共活動大多要依靠命運的引導,自己的私事就要靠個人的命運安排了。曆史的判斷勝於曆史的評述,規律多於故事。這不是一本閱讀的書,而是一本學習和研究的書。你可以發現書中到處都是箴言,正確的和錯誤的都有。

塞尼加(Seneca,公元前4?-公元65),羅馬政治家、哲學家、作家。

這是對掌握世界的那些人物在倫理上和政治上的參考資料。他總是采用他那個時代有影響的風格,以一種尖銳的、微妙的方式,用強有力的論據來辯護。他們非常喜歡用一種誇張的方式,以致當他們無法找出事物中的尖銳和微妙處時,就借助詞彙來表現它。他在很大程度上是模仿塞尼加的作品。在我看來,他的作品內容豐富,而塞尼加的作品更尖銳一些。他更適合混亂和病態的狀況,就象我們目前這種狀況。你會講,他所刻畫的和反對的正是我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