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依拿著箭從族長家走出來,心裏很是雀躍。顯然後麵跟著的六人卻沒那麼好的心情,穆寧和穆華很是沮喪,穆荷姐妹麵露鄙色,而穆翔則是一臉的慍怒。
眾人各懷心思走了一陣,穆荷終於忍不住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健步如飛的芳依,強壓不快,和氣地她道:“芳依姑娘,我知道你死裏逃生,生命彌足可貴。所以你執意要走,我們並不強留。但是此乃非常時刻,我們實在是無法陪你一同離去。看在我們穆族人曾救過你的份上,你就一個人走好不好?”
芳依自顧自地樂嗬,哪管他人不情不願,隻笑不語,徑自往前走。
看到她不理不睬的樣子,穆荷再也壓製不住怒氣,就要發火,後麵五步之遙的穆翔卻搶先一步吼了起來:“你這個臭婊子!忘恩負義、沒心沒肺的臭婊子!別指望我們帶你出去!讓你被狼叼了去,我還樂得痛快!”
那聲音幾乎是從胸腔裏吼出來的,震得整個寨子都輕顫。寨子裏的人都停下來詫異地看向這邊。穆翔吼完,氣呼呼地轉身就要走。沒錯,自家的姐妹是應該尊重和愛戴,可她算什麼?!不是穆族人倒也罷了,卻是個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女人,罵她臭婊子已經便宜她了,他還恨不得捅她一刀呢。
“站住!”已經走至草垛邊的芳依終於停了下來,那草垛足有人頭高,結結實實地壘成一堵一米寬的牆,將芳依和穆荷遮得個嚴嚴實實,若從北麵的原野看完全看不到兩人。芳依開口阻止大步離開的穆翔,“你已經答應過得了,怎可不守信用?”
穆翔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中氣十足道:“我何曾答應過?再說對你這種臭女人還要講什麼信用?”
“難道你違抗族長的命令不成?可別忘了,族長已經把箭交給了我,你若不從,我可代族長執行族規!”芳依眯著眼睛,不軟不硬地說道。
“別拿雞毛當令箭!我不吃你這一套!”穆翔越發嘲弄。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芳依從箭囊裏取出一支箭,拉開弓,語氣裏有一絲狠厲。
所有人都對這一幕有些發懵,不知要不要插手,更不知如何插手。
看著芳依拿著箭指著他,穆翔覺得好氣又好笑,幹脆抱著手玩味地看著她。
“嗖——”的一聲,離弦的箭飛了出去,隨之是頭巾落地的聲音。
眾人一咻,皆呆愣住了。而穆翔隻覺得頭上涼颼颼地直冒汗,那箭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了的,再往下那麼一丁點,掀飛的就不是他的頭巾而是他的頭蓋骨了。穆翔定著絲絲麻通,心底有些發涼,這女人還真說真做!
大家一時為芳依的行為而震驚,一時又為她的箭法而驚歎,若說她是射偏了估計沒有人信。
穆翔呆愣了片刻,終於從驚愕中清醒過來,這時的他憤怒已經超過了驚怕,“我要殺了你!”嘴裏嚎著,就要奪步過來。
穆荷眼看著芳依又要抽箭,心裏一慌,跑過去一把抱住穆翔:“穆翔,算了,不要!”
穆翔平生沒受過此等羞辱,哪裏肯聽,甩了穆荷幾下沒甩開,一時氣急便一腳將穆荷踹了出去。
穆寧穆華見穆荷攔不住,趕緊上前一人一邊將穆翔鉗製住,嘴裏一直勸。“穆翔你這是幹啥呢,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們也不願意。但這是族長吩咐了的,族長叫我們聽從她的安排,我們叫必須聽從,否則這是對族長的不敬。而且你想想,族長何曾做過糊塗事,既然他叫我們去,必然有他的道理。你這般做也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