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看著馬氏,心情很複雜。自己不是聖母,麵對馬氏曾經的貪婪和忘恩負義,她心裏不是不厭惡的。可是,眼前他們的遭遇已經得到了報應,所以,打算再給他們一家一次機會。於是,聲音淡淡的說:“這樣吧,你們每年還五十兩銀子,十年還清,如果在這之前有了錢可以提前還清。你如果願意就寫一張借據,如果不願就算了。”
“行了,不要跪著了,都起來吧。”小山冷冷的看著馬氏一家說道。
雖然馬氏一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和小文二人暗中指使人辦成的,那一千兩銀票也早已到了自己手裏。不過,看到他們一家已經得到了教訓,心裏的怨氣也就消了許多。
馬氏、杜清江、杜旺財先後站了起來,額頭上還帶著青紫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都滲出血漬來。
馬氏回身和杜清江低聲商量了一下,還沒等馬氏開口,杜旺財突然出聲道:“小玉,小山,我想跟著你們去京城,不想回家。你們不是想買下人嗎?我們一家願意簽契約,賣給你們。以後我們一家三口的月例銀子,你們可以從中扣留,什麼時候扣清什麼時候我們離開,不知你們可願意?”
“旺財!······”馬氏吃驚的叫道,但在接觸到兒子冰冷的目光時,就把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心虛的低下了頭。
李紫玉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杜旺財,見這個本來就少言寡語的小夥子,一改之前怯懦的神情,臉上滿是堅毅。她知道杜旺財本人是個好的,不像他母親馬氏好吃懶做、愛嚼舌根,也不像他父親過於老實,沒有主見,是個本分、勤勞、忠厚的人。隻是,去京城前途渺茫,自己也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所以,她不能把不安定因素帶過去。尤其是在自家身邊,她要的是絕對的安全。所以,她微微笑了笑,說:“旺財哥,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你們可以去李家莊找趙爺爺,我會給他寫一封信,讓他把你們原來住的房子還給你們,把你們三口安置在適當的地方,讓你們能夠每個月至少有幾兩銀子的收入,不然你們拿什麼還我那一千兩銀子?”
“好好好!小玉,你真是太好了!”馬氏一聽喜出望外,急忙連聲答應。
李紫玉也沒理她,徑自找張婆子要來紙筆,寫下一份欠款契約,讓一家三口摁了手印。契約上寫明每年還款五十兩銀子,讓趙清代為保管銀兩。如果杜家有了銀錢,提前還款也可以。另外,李紫玉給趙清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杜旺財。
杜旺財雖然很想跟著小玉她們去贖罪,但想到自家娘親的德行,隻好暗暗歎了口氣,把信放到了懷裏。
李紫玉為他們一家三口贖了身,交了贖身銀子,又買了三家樸實、清白的下人,告別了張婆子回到了客棧。柴斌和王秋月夫婦自去安置下人不提,李紫玉帶著小蘭也回到了她們的房間。
李紫玉讓柴斌給林天舒傳了口訊,說明天一早上路。林天舒在李紫玉她們出門後也帶著隨從出了門,他是在李紫玉之前就回到了客棧,也同意明天盡快上路。他之所以同意歇息一天,是擔心李紫玉姐弟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他也覺察到了客棧老板的異常,所以不想節外生枝。
一夜無話,一大早李紫玉一行人就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飯,坐上馬車剛想上路時,阿全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來到李紫玉馬車前低聲道:“大小姐,京中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當真?”李紫玉沒有感到多驚訝,淡淡的問。畢竟皇上身體已經拖得夠久了,駕崩是遲早的事。
“是的,一大早客棧女掌櫃就帶著一幫人上路了,可能也是進京了。”阿全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