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餘村收徒(1 / 3)

太行山脈位於大陸的中部偏北,東起神聖海,西至波羅的海岸,綿延數千裏,象一隻沉睡的蒼色巨獸,將風嵐大陸攔腰截斷。山南,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號稱妖怪的天堂,隻是零星散布著一些人類的村落。

遮山是太行山脈西南部外圍的一片群山,由十餘座山峰組成,其中最高的也不過八百多米。靠近平原的一麵,山間林木稀疏,半山以下多是矮小灌木,因而沒有什麼大型的妖怪。起源於平原上念古山脈的白河猶如一條蜿蜒的玉帶,伴著太行山脈流了近千裏,在遮山尾部的低穀處忽然轉彎,一頭鑽入太行山脈的群峰之中。

遮山玉feng的山腳下,是一片狹長的開闊地,有近千年曆史的餘村經過數代的建設,已經發展成一個擁有數百戶居民的小鎮,土石堆積的簡易圍牆北起玉feng山腳,南至白河北岸,圍成了一個南北為軸不太規則的橢圓形。白河岸邊的圍牆內,是大片種植著各種作物的農田。山腳下的圍牆裏,卻是一道正人字型的巨石砌成的城牆,高有三米,厚達十數米,和不遠處的圍牆比起來,那簡直象是小孩的兒戲之作。人字型城牆的背後,在大型結界的籠罩下,數千名村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耕漁獵的平和生活。

村西圍牆外,一片有數個足球場大小的平整草場,是村中大小孩童玩耍的地方,時近中午,數千米平方的草場上已沒有什麼人聲,隻在東北角,四、五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正在圍毆一個穿著土黃色衣服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趴在草地上,一手護頭,一手護著懷裏一個身著彩衣的小女孩,一聲不吭的任由一群小孩拳打腳踢。一道鮮紅的血線自他微挑的嘴角悄悄滑落,圓睜的雙眼中卻並不見絲毫恨意,隻是有著無比的堅韌與倔強。

眾小孩又罵了幾句,終於住手,看也不看地上的兩人,呼嘯而去。地上的小男孩艱難的挪動身軀,將被他壓在身下的小女孩扶了起來,辛苦的咧了咧嘴,說道:

“采兒,別理那些家夥,他們也就隻敢欺負比他們小的!”

采兒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早被淚水和泥土弄成了個小花貓。她一把打開小男孩要給她擦臉的手,順勢雙手推在他的胸口,將小男孩推坐在地,扭頭大哭著向村內跑去。

肖楊呆呆的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委屈。半晌方才默默站起,仔細的擦了擦臉,整了整衣服,朝村中走去。

遠處一棵大樹下,一名身背長劍,麵孔粗豪的道裝男子靜靜的看了十數分鍾,見草場上已空無一人,方漫步朝圍牆走去,舉動輕靈飄逸,不時的望向地上,臉上始終洋溢著滿足、幸福的微笑。

已是夏季,村民們的午飯多在院門外支張小桌,邊吃邊大聲的聊天。小孩則端著碗,走東家串西家的挑好吃的,不時的惹來陣陣笑罵。

道裝男子出現在村中,立即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大人們放下碗,好奇的注視著。小孩們則成群的跟在他的身後,指指點點。在妖怪橫行的大陸上,單身的遠方訪客並不多見。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走到那人身前,笑嗬嗬的問道:

“遠方的客人,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道裝男子遲疑了一下,有點疑惑的試探道:

“博遠爺爺?我是星見,餘星見呀!您不記得了?”

“星見!”老人驚呼一聲,哆嗦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周圍的人聽見老人的驚呼,都圍了過來,一時招呼的、羨慕的、疑惑的語聲四起,村口頓時熱鬧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村中就像過年,各長輩、親族的宴請和無休止的一遍遍重複審問,連翔天大法已經修到第七級的餘星見也感到疲累不堪,但看著同樣疲憊卻精神亢奮的父母,拒絕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八歲隨師傅至靈山劍派學藝,三十年後才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回來,他欠他們的,實在太多了。

餘星見此次回來,並不是探望父母那麼簡單,靈山有能力遠行的弟子都肩負著一個任務,就是代師門收徒,他也不例外。靈山世界雖然人口較多,但門派林立,方圓千裏內有資質的孩子,早被懸空寺、瑤琳閣和他的師門靈山劍派等門派瓜分一空,遠方能夠衝破層層險阻,到靈山拜師的又實在太少了,所以各派有能力遠行的弟子都被要求留意遠方的良才美質。

熱鬧了幾天,村中漸漸平靜,卻也有幾戶比較聰明的偷偷帶著子弟登門拜訪,雖未言明,卻多少透露了拜師的意思,每當此時,餘星見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支開話題,他希望能夠找到資質出眾的傳人,並不想草草了事。以他的能力,至多隻能帶兩名弟子穿越危機四伏的平原回到靈山,餘村雖然靠近山區,民風彪悍,子弟大多習武,可越是這樣越得仔細尋找,方不至於錯過未經雕琢的良才美玉。

“肖楊,帶你去看個東西!”

尚鵬武一臉神秘的把肖楊拉了出來,兩個死黨沿著一條從山間流出彙入白河的小溪向山腳跑去。

“不會又是什麼孤本草藥、絕版怪魚吧?你每次都搞些弄虛作假的東西,還沒被你爺爺教訓夠呀?”

“這次絕對是真的,我發誓,我都偷偷看了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