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走去,天漸漸亮了。沒有坐車,沿著公路行走,如果想走快的話我的速度應該比汽車還要快,所以避開公路撿小路和野地走。看不到人的時候就加快速度,間或嚎兩嗓子,感受極速的暢快,如果有人看到我的話,在他們眼裏呈現的隻是一溜青影。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飛,嗬嗬,貪心啊。
在我的想象中應該有所謂荒郊野外沒有人煙的地方,可惜很少。觸目長有麥子、玉米和棉花的田野,沒有水牛,沒有鐵犁,也有人在田裏做活,一般大小的樹林如操練的士兵,齊整的溝渠,都留有人工的痕跡。偶遇村落,竟也有炊煙嫋嫋,有紅頂白牆的瓦房、方正灰白的平房,也有兩三層的小樓,就是不見草房。
走走停停有兩天的時間,村落已不見蹤影,取代綠油油田地的是稀鬆的黃土和起伏的山地。看到四周無人,我一時興起呼嘯一聲奮力縱起,有如蒼鷹般掠過兩丈來遠,落地,再跳,再落地,忽起忽落向山頭奔去。上得山頂,舉目望前竟是綠野茫茫——草原!仿佛又聽到戰馬嘶嚎、戰士喊殺,見到草原泣血、勇士披箭。全身的血脈都要沸騰起來。
我“烏拉”一聲雙手胡亂的劃著圈圈衝向草原。除了沒有血腥味這裏的味道沒有變多少,無際的綠,青溫的土,空靈的天,黑點的鷹,這,才是我熟悉的所享受的自在的天地。就這樣奔跳跑動漫無目的,馳騁在綠的海洋裏。攝於我的氣勢,驚著的野兔撒歡的跑,連鷹也不敢下來覓食。天地間隻剩下我一個人,高的矮的無名的草向四周延伸直達天際,這裏就是海,我便是那浮沉的小魚。終於累了,扔開包裹,放開身體的控製權,直直的仰摔在草從中。天空中胖乎乎的雲朵吃力的爬啊爬,玩了一整天的太陽斜掛西天,精疲力盡,用紅幔遮掩著準備沐浴以洗盡乏勞。嗅到青草的芳香不禁想起沈耀祖,就在這草原,草原的上空,宛如仙人,那無奈的眼神,悲愴而親切,現在你在哪裏呢?如果你還活著那麼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和知己。真的很想再晤君顏,如果再讓我跟你走那麼再也不會拒絕啦。
猛然睜開眼,不知什麼時候我睡了過去,已經深夜了,風綿密的吹著,冷嗖嗖的。肚子咕咕叫,打開躺在一邊的包裹,拿出一個大餅和一包鹹菜啃起來,這北方的大餅厚實韌性加上香脆的辣蘿卜幹就是香嗬!
正吃的歡呢,手腕脈搏猛一跳,不妥的感覺電襲心頭。我翻了個身,略微抬起上半身,環顧周圍,夜風下一排排草浪象打著太極搖搖晃晃上高下低。就在左後方十四個森碧的光點,以同樣的高度釘於虛空之中。狼!草原狼!草原之王!嗬嗬,老朋友啦,想當初行軍打仗遇上狼啊豺啊獾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都遠遠避開我們的,開玩笑,大軍過處就算是老虎它也得讓路。嘿嘿!正好試試自己的修為到了什麼層次。肩膀微晃,刹那間足不點地移至那七匹狼的後方距離不到一米,就象遇到天敵一樣,仿佛有異感,狼群忽作鳥獸散,速度夠快的,不愧是草原之王。散開達二十步遠轉身停下,呼呼的瞪向我,四狼在前,兩狼靠近一狼兩邊在後,在後麵中間的狼,體型明顯較其餘六狼大,應該是這群狼的頭,那狼昂首向天淒厲聲直刺蒼穹,前麵四狼同時向我竄來,就如魚網,黑色的魚網,在空中劃過四道黑影,八隻利爪閃射寒光。我也立刻跳起,伸手就抓住左方邊上的一頭狼的脖頸,好似它的脖子本來就握在我手中一樣。那狼悶呼著,四蹄曲伸抓向我的手,不等它抓到,運臂如陀螺轉了四分之一圈帶著手中的狼也轉起來,隨即放開手扔向遠處,遠處傳來幾聲掙紮聲便即沒了響動。其餘三隻狼悍不畏死爪牙齊動號啕著象粽子般裹住我的周遭。一招力掃千軍,激轉的身體旋往半空,手腳如同四把出鞘的利劍,粉碎奔襲而來的所有阻力,三隻狼哀號著打著滾摔向四周的草地。它們並沒有死去,我已經手下留情。對於動物我都有一種親切感,可能是因為傳說中,妖就是動物修煉成的吧。何況是貌似凶殘其實寂寥黯然的狼呢!群狼感到了威脅,那狼頭嚎叫一聲,呼啦啦所有的狼都跟著它竄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