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晚上結束的時候,許堯川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對謝文麒道:“我覺得你應該跟田霏解釋下。”
解釋什麼?謝文麒覺得莫名其妙,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要在信任的基礎上的,再說,他每天和誰在一起,有沒有別人難道當事人不知道嗎?
也就是許堯川跟個姑娘似的……
當然,話雖然這麼說,到了十點準備就寢的時候,想想還是決定去找她,沒什麼,就是想她了。
門一打開,一道黑影就立在那裏。
謝文麒倒是被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反應快速向後移動了兩步,身軀微微弓起,背後的肌肉全部繃緊。
“田霏?”看身影是她,隻是她怎麼會站在門外不進來,“你怎麼在這?”把她拉進屋。
田霏進了屋也沒有說話,這是很異常的事。她向來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表達方式都不是沉默。
自己想了想,大致明白了,趕緊陪著笑坐下再把她拉過來放在自己腿上,“不高興了?結婚我也就是說說而已。”
他們不可能結婚,更不可能有孩子,這在大多數人看來就等於是一段感情的終結。
“可是,你總要結婚的吧。”田霏想要掙脫她,無奈他抱得很緊,悶悶地不再說話。
超種人是要繁衍後代的,他們的基因可貴,國家也需要他們留下後代。
箍住她的手臂好像一瞬間硬了起來,肌肉繃緊,勒得她生疼,但是她一掙就掙開了。田霏站了起來轉身麵向他,看見兩道銳利的光從他漆黑的眼中溢出,和窗外的夜色似乎能融為一體,“你真是這麼想的?”
他也站起身來,朝她走了一步,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田霏莫名地就覺得怕,想起左丘曾經告誡過自己,做謝文麒的敵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連連往後退了兩步抵住門緊張地看著他道:“我這麼想難道不對嗎?”
謝文麒停了下來,兩人之間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田霏幾近不敢看他,隻聽他似乎還笑了一下,聲音挑高道:“好,那你就說說你這麼想的原因。”
田霏聲音暗下去道:“我是有點情緒低落,是我的問題,我跟你在一起本來就是強求來的,從一開始心裏就清楚結局的,我要的隻是起碼這些經過屬於我,而不是一生一世在一起……將來如果你跟別人結婚……生子……我不會去祝福你們的,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生活裏。不過如果你們過得不好,請千萬讓我知道,那樣……起碼我心裏會好過一點,想想如果是我們在一起的話,說不定——”有點想哭,忍住了卻講不下去了。
埋在心底很久的話,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隻是有時候會在深夜裏一個人想想。
每次一起出任務都很開心,將來,他總不會忘了一起共過生死的人吧。
那就不會忘了她。
“我和別人結婚,你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裏。”謝文麒重複了這句話,說得很慢,唇齒間似乎在慢慢體味。“你打算去哪裏然後才算不在我的生活裏。”
田霏快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被他浮在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所惑,目光失焦聲音飄浮道:“我不知道,可能地理位置並不重要,就是讓自己忘掉吧,分開久了自然就不在彼此的生活裏了。”
“你想忘掉我?”謝文麒語意中的嘲諷很是明顯了,“我不知道怎麼忘掉一個既同生共死過又同床共枕過,親過抱過最親密的事也做過的人,你是一直比我聰明。”
田霏情緒低落下,也不知是沒聽出他的語氣還是怎麼的,接著道:“我隻是覺得,隻要想忘掉,都能忘的——”
謝文麒猛地把她推在牆上,整個人壓了上去一手撐牆一手按住她,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彼此的呼吸縈繞在一起。“你有本事能忘掉,打算什麼時候忘掉?”
田霏被他這麼一推,整個人往後撞在了牆上正是頭昏眼花之時,聽他語氣說得狠,慌亂道:“我的意思是將來……總能忘掉……”
這世上總有些人有些事,隻要曾經擁有過,隻要心裏念念不忘那經過。然後,最好的結果就是忘掉,能夠安安心心地走在明天的路上,仍然開心而健康,而不因為失去變成行屍走肉。
“你既然打算忘掉,你何必要跟我開始?”他渾身的戾氣暴起,目光如刀,“田霏,你現在告訴我你做的不是一生一世的打算?”
“我……不是的,我想一生一世,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會給自己做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