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漠望著鍾離溪離去的方向出神,他似乎已經忘記她了,才會和他開這種玩笑。也對,五年了,連自己有時也在想她是不是隻是當年自己的一個夢,這裏的又還能幾個記得她呢?
那麼這個夢自己還要做多久?
蘇漠苦笑著仰頭喝完杯中苦澀的濃茶,要是能忘記就好了,忘記她曾出現過在他的世界裏。
第二日從清晨開始,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現在似乎變得更大些了,變得有些嘈雜,讓人心神不寧的。
跟雨水相比蘇府則顯的安靜很多,大家頭默默的做著自己事,對於昨天的事都心有餘悸,深怕什麼時候自己就中了刺客的招,相比較下,蘇家的兩位公子就顯得淡然的多了。
也許從小就生活在爾虞我詐商人的圈子了,所以對算是對他們的爹,也沒有過多的情感了把。就算是對待一家人,他們也一直是淡淡的。所以昨日兩位公子趕回來的時候感情上依舊沒有什麼波瀾起伏的感覺,大概就算他們的老爺昨夜真的死了,他們也不會掉下一滴眼淚吧。
別說是眼淚了,就是極其普通的微笑,他們也幾乎沒有在公子們的臉上看見過,當然,除去商場上客套表示禮貌的假笑。
或許就是在這個府邸內呆上六七年的仆人們也不能說清楚們關於他們任何一絲他們真實的想法吧。
“大夫說,不出意外,爹最晚明天就能醒來了。”喝完碗中最後一口湯,蘇漠說到。
“恩,官府的人早上的時候到布坊來了,說要來府邸內做調查,被我推脫掉了。”鍾離溪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蘇漠,“下午有空幫我去城西的店裏查下帳吧。”
“好,”蘇漠收起信。
“夫君,下午還要回布坊麼?”擦拭幹淨嘴角後,鍾離溪身旁的驕人兒問道。
“恩,爹還昏迷不醒,白管家有去京城辦事了,新來的賬簿不讓人那麼放心,有些帳就隻能自己核算記載了。”蘇漠沒有直接的點了點頭敷衍過去,而是和他的夫人沈南雪十分清楚的解釋著。
“那……有什麼我能做的麼?”南雪小心翼翼的問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似乎不能在隻當了無所事事的蘇夫人了。
“嫂子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們守著爹麼?”蘇漠看了看沈南雪淡淡的開了口,並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感覺到了歉疚,隻是這個情況下,這些仆人們照顧自己的爹絕對沒有自己的大嫂那般細心。
“沒問題,”沈南雪信誓旦旦的點點頭,她在這個家一直都隻像個擺設一樣,總算也有她能做的事情了,而且看起來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有什麼事,就讓人去布坊叫我過來。”鍾離溪翻著賬簿雖然顯的十分不在意,但還是輕輕的開了口。
“恩。”
“我去城西辦查完帳就回來,布坊要我去幫忙麼?”蘇漠已經站起來身來。
“也好,等你來了我們一起去一趟官府。”鍾離溪也站起身來,沈南雪幫他整理著微皺的衣服。
畢竟是蘇家,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讓官府檢查的,看起來有必要用權勢壓一壓這個新上任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官了,蘇家的事可是連朝廷都睜一眼閉一眼的啊,這麼光明正大的跑到布坊說著這麼狂妄的話語,看起來是連這個小小的地方官也不想做了。
“那我先一步出門了。”
“大公子、二公子,”蘇漠剛邁出一步,守在老爺身邊的仆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老爺、老爺……”
“爹怎麼了?你快說啊。”沈南雪顯得特別著急,鍾離溪扶住她的肩,對著她搖搖頭。
蘇漠已經往蘇老爺的房間走去了。
“去準備點清淡的食物,給爹送去吧。”鍾離溪對站在邊上的仆人說著,拉著沈南雪的手也往房間走去了。
“爹已經醒了。”鍾離溪在沈南雪耳邊低嚀了一句。
沈南雪顯得特別不解,“仆人什麼都還沒有說,夫君和二弟是怎麼知道爹已經醒的。”
鍾離溪笑了笑,“我們家的仆人,發生不好的事情總會先說‘不好了,不好了。’再接著說。既然沒有這個前綴,那發生一般都應該都不會是壞事。”
走廊上的沈南雪抬頭看著鍾離溪抿了一天的嘴角終於上揚了,剛舒了了一口氣,又猛然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拉住沈南雪的的手,鍾離溪明顯感覺她渾身抖了下。
“可能……是今天這裏有些涼。”沈南雪依偎著鍾離溪加快了腳步,“我們快些走吧。”
“記得等等去加件衣服,”鍾離溪握緊了沈南雪微微發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