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歡幾何(二十七)(2 / 2)

“現在天熱,一直出去容易中暑,什麼時候我們在家中那口水缸灌滿水,省的好去那麼遠的水井打水。”

那天在窗沿下,聽到她這麼水的時候,我還特意轉過身看著院中的水缸,告訴自己要小心來著,怎麼轉眼回來就又忘記了呢。

知道魚幼薇把水缸蓋子蓋上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一件事,她家的水缸並不高,她往裏麵倒水的時候應該能看見我才是,就算倒水的時候不看我,倒完了也應該看看誰的位置到哪裏了啊……我這麼大的活人躲在水缸之中她就一點點都沒有發現麼?

“婆婆還真沒有說錯,師傅你就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蓋子再次被打開,鍾離溪趴在缸沿上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剛才魚幼薇沒有看到我是你動的手腳?”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鍾離溪,用誇張的語氣說著,“原來徒兒你出了煮飯騙人還是有點用處的啊!”

鍾離溪徹底被我的話語打擊到了,頭猛的低了下來,差點就砸到水缸之中了,歎著氣搖著頭低聲的說著,“原來在師傅心中,我是這麼一文不值啊……哎……我的半仙也不是白叫的啊……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啊。”

“哈哈……”

看著鍾離溪的表情我得意的大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鍾離溪不止那麼一點能耐的,也知道說什麼話能刺激到他,這就算是對他剛剛不尊重師長的小小的懲戒。

“好了,師傅,提前下班了,我們去長安街上逛逛把。”

我的笑聲沒有引起他的不滿,隻是帶著一絲狡猾的笑意胡亂的把我扯出了水缸中。

“別,我還要去偷魚幼薇寫的詩呢,她每天總有段時間呆在自己的屋中,保不準有寫了什麼情詩在裏麵的。”我揮了揮手,說道。

“對了,還有!”我用濕漉漉的手拍了下腦袋,諂媚的看著鍾離溪,“徒兒,你有沒有辦法把蘇漠的記錄本偷過來給我看下。”

“要那做什麼?”鍾離溪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那個……他之前謄寫給我的詩……。”我心虛的笑著,“昨晚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茶打翻了,潑到了那一段時期的記錄上,有很多東西都不能看了,大概發生了什麼我倒是還記得,隻是……那首詩我倒是沒有怎麼仔細留意過。嗬嗬……”

“溫庭筠讓魚幼薇作的那首詩麼?”

“對對對,就是那個,你也知道啊,我要是直接問他要一定會被嘲笑死的。”我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鍾離溪。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秋水麵,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低係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複添愁。”

鍾離溪拿過了我手中泡在水中也沒有浸濕的記錄本,顧不上我容得下一個鴨蛋的嘴巴,自顧自的邊寫先吟誦起來。

剛開始我並不知道鍾離溪在說什麼,直到聽到那句“花落釣人頭”才隱約記這是當日幼薇做出的詩句。

“原來半仙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啊。”看著他攤在我麵前寫完了的詩句,我忍不住感慨了起來,“徒兒,我發現我根本不是適合這個工作啊。”

鍾離溪無視掉了我發的牢騷,把水缸的蓋子又放回到了原處,點了點手指,讓地上的水漬迅速的蒸發,也‘烘幹’了我濕漉漉的衣服,像拉著神經病病人一樣把我往外拖。

在魚幼薇提著第三第四桶水來到院子時候,我和鍾離溪早在一品樓悠哉的吃著全雞宴了。在這裏每日和蘇漠鬥鬥嘴,吵吵架,敲詐敲詐鍾離溪,偷窺偷窺魚幼薇的日子過的也像是蠻滋潤的樣子。

雖然在這裏度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可自己還是覺得自己就像是昨天剛剛開這裏一樣,感覺時間十分的短暫,也許這就是鍾離溪之前和我說的被加速快進的時間把。

感覺其實隻有一瞬啊,怎麼我都來這要一年了?

我躺在魚家的屋頂上,抬頭看著星星,考慮自己究竟要不要往年齡上在加個一的時候,低下魚幼薇才又有了動靜。

熟練的轉過了身子,掀開身邊的一塊瓦片,看著魚幼薇這麼晚了還不睡準備做什麼。

其實平日裏我並沒有如此的敬業,隻是鍾離溪說長安郊外有些小妖不安分去教訓教訓,蘇漠這段時間跟著相國令狐綯也要很晚才回去。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呆在那間大宅中的話,我總是覺得脊背發涼,還不如偶爾‘加加班’,打發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