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帝俊上神鍾愛的徒弟，她來賀壽，合理又能盡到情誼，還能讓前去的仙神知道他在帝俊上神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師姐，你在這裏！”
季憶正坐在石上苦想著對策，一個聲音就從上方傳了來。
“你是？”瞧著麵前稚嫩又陌生的臉龐，季憶皺眉看著他。
“我是你的十三師弟。”麵前的少年笑著道，“師姐曾經看過我上早課，不過那麼師兄弟，師姐沒記住我也是正常。”
沒錯，那麼多的師兄弟！季憶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你來這做什麼？”季憶隻瞥了一眼，沒想去記住他的樣貌。
“師尊讓我去給麋仙送賀禮，順道讓我帶你回去。”季憶的語氣並不好，少年卻絲毫不在意，每和季憶說上一句都會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後腦上。
“師姐你受傷了！”少年一低頭，瞧見的是季憶沾著血的腳，猛地斬斷了方才的話題，關心起季憶來。
少年一下就跪了下來，他伸手要去給季憶擦拭掉上麵的鮮血，季憶卻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手，“和你無關。”
“師姐的腳這麼好看，要是留下傷口就不好了，”少年皺眉看著很是心疼，“還是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季憶少年的這話，先是一愣，接著有些怒，瞧著少年的眼神也有些厭惡，看著預向自己的腳伸出的手，一下用衣擺遮住雙腳，對著少年吐出兩個字，“有病。”
“既然有病就更要看看了！我……”少年一下激動了起來，他瞪著眼睛看著季憶，聲音一下軟了下來，“可我並不會看啊……”
“師姐我們還是快點回去讓師尊給你看看吧，”少年低眉思索了一陣，一下拉住了季憶的胳膊，說的急切，“我們快帶回去吧。”
“我說有病的是你！”季憶一甩衣袖，推開了這個煩人的少年。
“我？”少年有些茫然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可我沒病啊。”
季憶覺得自己無法和他解釋，也就不再和他多煩，“你走開，我要去上山幫師尊賀壽。”
“這事師尊已經讓我代去了。”少年攔在了季憶的麵前，“師姐就不用去了。”
這話季憶方才不是沒有聽到，隻是裝作不知道，這是師尊拜托她去做的事情，還是好幾個月前就告知她的，怎麼突然就讓人代勞了？
要是不想讓她去，早點和她說不就好了，明明今早在天佑殿的門口還遇見過……
“師尊讓我來找師姐，說有要是讓你回去。”見季憶不說話，少年眨了眨眼睛，“還讓師姐別在外徘徊了。”
“我不回去。”一扭頭，季憶回答的幹脆。
“師尊還說……”少年咽了咽口水，終於肯把話全部說完，“就算師姐不肯回去他也不會來接的，而且……師姐要是晚飯前都未到師尊麵前，師尊他會……會按門規處置……”
“那就處置我好了，”季憶的心裏雖有些著急，卻還是嘴硬道，“大不了就是逐出師門嘛！有什麼好怕的！”
“師姐……”
“我不回去！”季憶嚷嚷了起來，“你就這麼回去告訴帝俊上神！我就是喜歡在西皇山徘徊！”
少年說不過季憶，看著漸暗的天色，想著門規的門禁，也不得不從季憶的身邊折返回去了。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原本坐的筆直的季憶一下蜷起了自己的身子，那高傲到不可近的表情也一下坍塌了，她蜷起了身子，把頭磕在臂彎裏，全身微微顫抖著。
有什麼好怕？應該是什麼都怕好麼……
她這麼違抗師尊的命真的是可以被逐出師門的，要是師尊真的把她逐出師門了她該怎麼辦？
她是師尊帶大的，從有意識起師尊就教她讀書認字，告訴她萬物的真諦，聽他說著各種她不一定能聽懂的大道理。
要是師尊真的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呢？
要是換做幾月前，在師尊收了其他徒弟之前，季憶一定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那時的她正得寵，恃寵而驕，她根本不用去擔心這問題。
可是如今……
她總覺得自己在師尊的心裏變得可有可無，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都被分給了其他的弟子，那麼原本屬於她特別的關愛也應該不複存在了吧……
“若是知道怕，知道自己做錯了，回來認錯不就好了。”
一聲歎息從季憶的頭頂傳來，她一愣，心下滿是歡喜，仰起頭時臉上一下擺出了燦爛的笑容，“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