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崔中元崔醫生,很高興認識你。”梁蘭身出她的手。原來她已經認識我了。
我握住手。她的手纖細又冰涼,仿佛和她整個人一樣。她的笑容安詳,坐在輪椅上,像一個垂暮的老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從一個年輕的女子身上產生這種想法。她看著我,絲毫沒有因為注視太久而顯露尷尬,就好像她真的很早就認識我了。
“你的手很暖。”她笑著說。
這時候,我才反應到我握著她的有些出神,尷尬地把手收回來。
“如果我能幫你的忙,我願意的。”
梁蘭把她的輪椅轉了一下,以便對著我。“我就是怕你反感,不想用他的幫助來換取你的幫助,所以沒有讓慧明師父他們事先告訴你。”
“即使沒有和尚的事情,我也願意幫你的,隻要我可以。”
梁蘭沒有再對此多說什麼,她轉頭望望外麵的陽光,好一會兒,她才又說道:“我在二樓的康複科做理療,現在可以送我上去嗎?”
“好。”
我轉身把她的輪椅推進電梯。“為什麼在住院的時候,你不來找我?”
“原因有兩個,第一,因為你當時在養病;第二,我的中樞魄不完整,自從回到萬陽鎮以後,還在漸漸流失,慧明用了很多手段才幫我穩住,若是讓它繼續向上蔓延,我會先是大小便失禁,接著全身癱瘓,最後和命魂斷開,和植物人沒什麼兩樣。”我靜靜地聽著梁蘭講著以我的醫學知識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心想她到底為什麼能如此鎮定地向我敘述。
電梯門開了。
“你在那間病房?”我嘴裏問著,心想到要是一會兒她到了病房,若是想要上床休息,我豈不是要抱她?那豈不是很尷尬?
“末尾左手邊那間。”
還好我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
“梁院長?慧明和尚?你們……”我無比驚訝。
“她是我媽。”梁蘭說。
怪不得之前我總覺得梁院長好像在哪裏見過,原來她們是母女,梁蘭從母姓。
她的母親於我有救命的恩情,她的忙我不幫也得幫了。可是她剛才在樓下,她卻沒有向我絲毫透露過她的身份,看來她的確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子。
病房裏隻有唯一一張病床,這大概是梁蘭身為院長女兒的特權了。我推她進來的時候,病房裏隻有三個人。梁院長,慧明和尚,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應該是康複科的醫生。
“啊呀,崔醫生,好久不見呐,傷恢複的還可以吧,我可是辛辛苦苦從斷尾山上找的藥,然後送到老板娘那裏給你煲湯喝的,不然你哪兒好得那麼快。”和尚一點也不謙虛地笑著說。
我有些汗顏,原來和尚為我出過這麼多力,我這幾天還老是在埋怨他不來電話。
和尚繼續說:“自從我從斷尾山回來,老是打噴嚏,是不是你一天到晚的在念叨我啊?”
“啊……哈哈……是啊是啊,我很想感謝一下你的救命之恩,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叫我好了。”我在想這和尚是不是和虞姐一樣也會讀心術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