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賢出身道:“你倒會取巧,居然用腳手架的板子當了盾牌。”
劉皮耳似乎沉吟了片刻,才聽到聲音傳回來:“你也不賴,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白子賢咦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倒也用得不賴!”當即再次拍碎兩方磚頭,一搶左,一拐右,遵照了弧線型穿刺而出,似乎有意邁過木板,如此作為便可直擊劉皮耳要害。
可傳遞回來的悶響,卻像是集中了棉絮一般。
白子賢稍作思考,當即明白,想來當是擊中了一團麻繩,想不到這個沒有習武的平凡人,居然如此聰慧,將一切周遭所用之物都利用了起來。
“隻是,這第三次的攻擊,你還能躲得過嗎?”白子賢這般想著,便以極快的速度舞動繡月刀,將餘下的磚塊盡數拍成碎塊,舞動長龍似的朝著暗溝裏洶湧而去,如此之多的磚沙,縱然刺不死劉皮耳,也必定能將這小子活生生埋在溝裏。
可等到磚塊拍完,白子賢卻覺得心內發慌,因為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刺中肉身的景象,似乎那個角落裏,原本就空無一人。
人去哪了?
人從他的身後躥了出來。
早已對此地溝渠熟悉無比的劉皮耳,自己也出了一把力,親自擔任泥瓦工在這裏上工,挖土挑泥,攪拌灰漿,而趁此便利在暗中挖了一條暗道,此刻正好用上。
劉皮耳鑽到了白子賢的身後,沒有暴起劈砍,而是直接一撩斜刺上來,似乎要從白子賢的臀部紮入刀子。心生警覺的白子賢在瞬息之間做出決斷,驟然轉身,卻也隻是避開了玉關受害,那柄長長的馬刀,還是從後腰處穿進了小腹裏,似乎隻需劉皮耳稍微攪動,便可搗爛白子賢的內髒;如果劉皮耳斜地裏劃拉,那將白子賢斬成兩段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這一下,眼見白子賢是活不成了。白子賢的額頭上,都滲出來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子,不知道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快要死了,畏懼成了這等模樣。
劉皮耳率先出聲:“你說大話了,你說要我留下半條命的。可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做到?”
白子賢想笑,卻笑不出來,連喘氣都覺得在扯著傷口疼痛,更別說笑這樣子的比較大型的運動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是嗎?說不定等你放開刀以後,就知道我留下的後手到底是什麼了?”
劉皮耳問道:“是什麼?快說,我饒你不死。”
白子賢咧嘴道:“我都快要死了,不是你饒不饒的事兒了。反正快要死了,我的那後手,你會知道的。”白子賢幾乎是桀桀而笑,笑著裏帶著赴死的壯烈,也帶著陰謀得逞般的狡黠,唬得劉皮耳隻得抽出馬刀,讓血從創口裏流出來,讓寒風湧進去,不及時,白子賢便徹底死透,全身冰涼。
而劉皮耳卻木呆呆地杵在那裏,直到盞茶功夫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