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疆再次走進天水城時天已經快亮了。但是街上卻並沒有一個行人,隻有一隊隊守備軍的運兵卡車在街上橫衝直撞,咆哮著衝出了城。接著,五台9米高的【宙斯】鬥甲也緩緩從守備軍基地站直了身體!
天水城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頭嗜血的巨獸,肅殺的意味充滿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沒有人敢去詢問和質疑守備軍的行動——那幾具躺在街心的屍體無言的告訴所有人,守備軍的怒火已經無法抑製。
雷奧的憤怒是有理由的,在他控製天水守備軍以後,所有的敵意和反抗就都被他碾碎在了萌芽狀態,從未發生過如此嚴重的攻擊事件,這是十五年來守備軍遭遇的第一次主動挑釁。
雷奧很憤怒,但是卻已經於事無補,他接到消息時,距離攻擊已經有五個小時了,敵人早已全數撤離,反擊的機會也隨之一去不複返。
這也不能怪玫瑰堡守軍反應遲鈍,實在是因為敵人的攻擊太狡猾。奧古都斯有一雙惡毒的眼睛,第一發炮彈就落在了玫瑰堡的指揮所裏,炸爛了所有的通訊裝置。
而它的第二發炮彈也同樣犀利,炸毀了玫瑰堡的鬥甲庫房,讓那三台鬥甲從始至終都沒有成功啟動。
其實按照奧古都斯的一貫秉性來說,留在玫瑰堡的守備軍應該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來。隻不過在和秦疆一席長歎之後,他不得不放棄了打掃戰場的誘惑,帶著人匆匆撤離的現場。
這保住了很多守備軍士兵的性命,在流民解放軍離去以後,一個被擊穿腹部的士兵從廢墟中爬起來,掙紮著回城給總部彙報了遇襲的消息。而此時,距離攻擊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那個士兵報訊的士兵最後還是死了,他當時就被暴怒的雷奧一腳踹成了肉渣,可是一切已經於事無補。那些被救走的流民和損失的裝備還是小事,更嚴重的是,現在守備軍和管委會的爭鬥已經白熱化,任何一絲錯誤都會被敵人無限放大,最終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雷奧清醒過來以後,第一時間就壓上了所有王牌,把距離玫瑰堡壘最近的十台鬥甲和所有步兵都派了出去。
這並不是為了報複,也不是為了戰鬥,隻是一個表態,給管理委員會的表態。隻要管委會借此事發難,那麼雷奧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戰爭,直接踏平議會山。
而這個決定的成效很快也顯現了出來,在他的憤怒下,整個天水城都在瑟瑟發抖,管委會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作為雷奧的敵人,秦疆很樂意看到這一點,流民解放軍的這次行動不僅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還帶來了一個額外的好處——讓雷奧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片刻!
秦疆並不是一個心懷惡意的人,但是相信,三天以後,雷奧一定會為這個短暫的疏忽付出代價。
從玫瑰堡回來以後,秦疆就直接回到了磨鐵工業。他昨天晚上離開的時候,雪風的絕大部分構件已經製造了出來,隻等著他繪製能量回路構型,現在雷奧被流民解放軍纏住了手腳,正好心無旁騖地做這部分工作。
磨鐵工業是屬於管理委員會的勢力,昨天晚上的襲擊風暴似乎並未對這裏造成影響,唯一的不同便是夏曆派來的那兩個門神不見了,說不定是被送進了貴族醫院,要知道海琳娜一向手黑。
秦疆在血色晨光中,推開了厚重的工廠大門,晨曦刺破黑暗,將闊大的製造大廳映照的纖毫畢現。
裏麵那20多個工程師還在忙碌,有一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同情的苦笑,便再次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甚至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工廠中的氣氛極其詭異,這些工程師仿佛都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機器,僵硬地做著手邊的工作,沒有人交談,甚至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秦疆想著剛才那個人的表情,心中掠過了一抹奇異的感覺。但是轉念一想,這些人雖然都是高等貴族,可這幾天一直在夜以繼日的製造雪風,從未走出過工廠大門,所以對天水城緊張的局勢一無所知。說不定在他們看來,自己昨天晚上的消失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