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磨鐵造鬥甲，另外兩個在議會山，都在視線中。”頓了頓，夏曆猶豫著道：“有一件事我想請示一下，秦疆讓我幫他打聽被雷奧抓來的那個流民的下落。”
“流民？他為什麼要知道那個流民的下落？難道真如雷奧所說，他是個流民？”
“他自己不是流民，我今天已經做過測試了。但是他跟那個流民似乎有一定的淵源。”
康納德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道：“就幫他問問吧。可惜了，這麼個優秀的年輕人。戰力強橫，更難得是還會懂這麼多機械知識，如果這次他不死的話就把他留在天水吧。”
“好的。”夏曆點了點頭，臉上顯出了一抹奇異的神色，又道：“不過我覺得這個幾率很小。”
康納德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道：“當然。我讚同你的看法。就算作為敵人，雷奧隊長的戰鬥力也是值得敬佩的。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這場戰鬥他如果輸了，東方人會立刻殺死他。如果他贏了，東方人過段時間會殺死他。這就是戰略，雷奧隊長似乎並不擅長這個。對了，他這兩天有什麼動向呢？”
“他準備去比托山。”
康納德皺了皺眉，問道：“去哪裏幹什麼？”
“那裏聚集著一夥流民。我們的東方朋友來天水城之前在比托山待過一段時間，很有可能跟那群流民有關係。”夏曆回答地很快，頓了頓，他又說道：“但是我覺得這並不值得擔憂，我做過測試，那三個人都有貴族血脈，不可能是流民。”
康納德神色凝重了下來，緊緊握著酒杯思索了片刻，回頭看著夏曆，嚴肅地搖頭道：“不，你錯了。擁有貴族血脈的人不一定就是貴族！而且雷奧需要的證明的也並不是這個，他隻是想告訴民眾，那三個東方人跟流民有關係。今天他找來了一個流民作證，這不夠，畢竟流民的話沒有多少可信度。但是明天讓他找到幾十個幾百個流民，都指證東方人跟流民有關係的話，山下這群示威的人立刻就會失控。”
夏曆下意識地看著山下通紅的示威火光，道：“他們似乎並不需要擔心，我們掌握的武力足夠應付。”
康納德嗤笑了一聲，道：“這些人當然不需要擔心，他們隻是一群綿羊，誰的聲音大就聽誰的話。但是雷奧也並不需要這群人幫他打仗，他隻需要一個對我們動用武力的理由和民意基礎。隻要找到這個理由，那麼這座山立刻就會他炸成飛灰。”
夏曆睜大了眼睛，看著山下，忽然覺得那片火光變得異常刺眼。
康納德沒有理會夏曆的驚訝，自顧自地道：“雷奧要去比托山？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我感覺攤牌的時間很快就要來了。對了，他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以後。”夏曆回過神來，恭敬地答道。
康納德點了點頭，猛然抬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兩件事。第一件，讓索爾加緊進度，兩天內把鬥甲造出來。第二件，去通知裴瑞將軍，讓他做好準備，可能留給我們的時間也隻有三天了。另外，是時候把魚餌甩出去了，把這個消息告訴東方人。保證他們三天後出現在雷奧的行軍路線上。”
“好的。”夏曆神色鄭重點了點頭，又恭敬地對康納德的背影行了一個禮，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康納德走了兩步，趴在平台外圍的護欄上。議會山下的示威人群還在增加，火光越來越烈，甚至將夜空都染紅了，人群激動地咆哮聲若隱若現地傳到了天台上。
康納德仿佛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口中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該有個結果了……”
“砰”的一聲。玻璃酒杯突然爆裂，晶瑩的碎片漫天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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