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相信我會遇見他,那個像向日葵一樣的男生,就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像往常一樣,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去買菜,然後回家,真可笑,家麼?似乎稱不上,父母早就不辭而別的拋下了我,現在家中隻有一隻黑得不像話的貓,這隻貓也常常不在家。
我摸摸口袋,深知今晚我又隻能買最便宜的菜了,望望隔壁攤的小菜,我咽了咽口水,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曾無數次想象,我是一個被迫遺棄的小孩,當年那個窮老爸終於發家致了富,也想起了我這個在角落裏艱苦生活著的女兒,還帶著一大把一大把的鈔票接我去過富裕的生活。我想得很入神,還因為那些不存在的鈔票笑得像個傻子。
我並不覺得丟人,當你為了活下去和狗爭奪一碗除了吊命別無其他作用的飯時,說不定你的幻想比我的還嚴重。我承認,我不是那種什麽都付之以行動的人,我更喜歡不勞而獲。
走過巷口,一群小混混在打人,我選擇無視,這樣的戲碼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次,我決定馬上走人。可是我看見了他的臉,那張臉我看了無數次,他出現在家裏那張老舊照片裏,那是父母留給我幾樣東西之一,照片裏他倚靠在一棵奇特的大樹旁邊。
可是我還是感到疑惑,怎麼可能啊,年齡一點也不符合,可是那雙眼,那雙如太陽般的眼睛我絕對不會認錯。雖然這個少年奄奄一息,那雙眼睛卻分外明亮。
我對這個熟悉卻陌生的人做不到見死不救,而且我總覺得他和我消失不見的父母有著某些關聯。真沉,我還真是心腸好,冒著被打死的危險救下了他。好在我那個家離這也隻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巷口轉個彎就是。看來父母待我不薄,留下了這麼一個條件不錯的小公寓。
輕輕擦拭著滿是血汙的臉,頭發上的血早已凝結成塊。我小心翼翼的用濕毛巾擦拭著,卻還是弄疼了他,他發出“哧哧”聲的同時也慢慢睜開了那雙有太陽的眼睛。也好,他這不是醒了嗎?
“月,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是他對我說得第一句話,我詫異,月?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你口中那個月,你可以叫我左夜。”
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轉瞬之間變為失落。
“對不起,也許我認錯了吧。”
他再不說話,也任憑我擦拭著他的傷口,卻再也不見他喊疼。他望著天花板,我真懷疑若不是我家天花夠厚,他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會直接毀了我家天花板。我真是衝動,怎麽會救下他,我一個人差點吃不起飯,卻又多了一個吃白食的。
他眼裏太陽光,與他本身看起來不符,眼裏總閃耀著耀眼光芒的人話卻少得可憐,就像穿得特時尚的一哥們提一菜籃子那樣奇怪。
第二天,還好是周末,可對於我來說是沒有周末的,我要打工,要不我會餓死的。嗯,8點半,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吃著早餐,望著眼前這個行為怪異的少年,他至少在我家日曆麵前站了一個鍾頭了。真不知道那張日曆有什麼魅力,莫非是上麵那個可愛的帥哥?不會吧!那可是帥哥,他一男的,有什麽好看的啊!
“喂!你幹嘛呢?”
……沒人說話,他甚至連動也沒動。真沒禮貌,這可是我家。摸摸嘴,滿足的伸個懶腰,真是舒服啊。我慢慢走向餐桌旁的那麵牆,就是貼有魅力無限日曆那裏。
他在喃喃自語,再靠近一點,聽不清,再靠近一點。
“原來…20年了……”什麽和什麽啊,真搞不懂。我敲了敲他的頭。
“我說,你在幹嘛呢?”
他忽然轉過身來,我發誓,我從來沒看過那麼好看、那麼陽光的笑容。
“我看今天幾號啊!嗬嗬。”
哦,這樣啊,可是感覺怪怪的。不過他的笑容,他的聲音和那雙眼還真是配呢,整個人看起來真是心。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頓了頓,回過身看著那張日曆,小小的歎了口氣。
“我叫崔奉一,崔奉一。”這個名字真好聽,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知道嗎?你和月真的好像,可是年齡不一樣。”崔奉一幹嘛沒頭沒腦說這個啊?
“嗬嗬,是嗎?”我幹笑兩聲,卻突然發現牆上的鍾還有9分鍾就9點了。糟糕,打工要遲到了
“冰箱裏沒什麼吃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慌忙的跑了出去,卻沒看見崔奉一眼裏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