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仁是擔心小孬已經把自己與陳繼旺的關係也都招了出來,現在解決孫繼鄴的事情反而要押後了,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說。
“嘩啦”,一聲碎裂聲從樓梯的轉角處響了起來,緊接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即聽到了房門關閉的聲音。
這並不大的碎裂聲把客廳中的三個人嚇了一跳,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空蕩蕩的樓梯。
阿列卡謝耶夫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她望向了魏懷仁開口問道:“書記,這個女人可以完全信任麼?”
她問的不是可不可以信任,而是可不可以完全信任,多了兩個字,含義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魏懷仁皺起了眉頭,稍稍猶豫了一下,眼中厲芒一閃,抬起一隻手來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輕輕的一劃。
阿列卡謝耶夫娃笑著站起了身。
魏書記輕輕的一劃,就代表著一個生命就此消失,也代表著魏書記已經沒有了回頭之路。
陳繼旺和阿列卡謝耶夫娃從這棟豪宅裏走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碩大的皮箱,沒有人送他們,魏書記又站到了落地窗前,誰也不會看到他眼中竟然多出了幾星淚光。
魏懷仁對鍾靈秀的疼愛已經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他相信鍾靈秀也不會出賣自己,可是,這畢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他不得不把這個威脅掐死在腹中。他絕不會讓自己重蹈陳繼旺的覆轍,小孬是陳繼旺最信任的手下,可是結果是什麼?小孬不還是把他出賣了。
阿列卡謝耶夫娃分析的完全正確,楊懷就是想要把陳繼旺從他戒備森嚴的帝王夜總會中逼出來,殺父之仇,如果借助公安局的手合法解決了,他總覺得少了一點兒什麼。
陳繼旺販毒,該死。
陳繼旺持槍行凶,該死。
陳繼旺縱凶殺人,該死。
楊懷已經在心中為陳繼旺搜羅了若幹條該死的理由,可是他知道,陳繼旺就算該千刀萬剮,那個執行者也不應該是他。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犯法的,可是他依舊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如此去做。
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
廟前街鬥笠翁酒樓後院楊懷的臥室中,隻有楊懷、孫亞傑和陳小剛三個人。
看著殺氣騰騰的楊懷,孫亞傑隻能用自己的小手緊緊地抓住楊懷微微顫抖的大手,她不是沒想過讓楊懷把整件事情交給公安局處理,可是在盛怒之中的楊懷豈會接受她的這個建議?孫亞傑對楊懷幾乎已經達到了盲從的地步,他以後將是自己的男人,一個脊背永遠也不會彎下去的男人。
聽著楊懷打完那個殺氣騰騰的電話,孫亞傑緊張的把自己緊緊地貼在了楊懷的身上:“楊懷,求求你,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
楊懷微微的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已經擴散滿了整個房間。
“如果我回不來,替我照顧好我妹妹。”楊懷的話不知道是對誰發的,屋子裏的兩個人卻都知道這句話是對他(她)說的。
“你傻呀?電影看多了吧?你以為你是蘭博,是小馬哥呀,草。”陳小剛衝著楊懷豎起了中指,一臉的氣憤。
楊懷還沒有發飆,陳小剛已經接著開口說道:“那個小丫頭你還是托付給嫂子吧,你去找陳繼旺那個雜碎的時候,我必須要站在你的身旁,沒商量。”
“我也去。”孫亞傑梗起了小脖子,從腿上把楊懷已經送還給她的配槍掏了出來,啪的一下拍在了茶幾上。那意思我有槍,比你們更有資格去。
“還有我。”
“還有我。”
朱衛兵攙著一瘸一拐的尚金虎走了進來,楊懷父母是被陳繼旺安排小孬殺害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耳朵裏。
“媽的,你們以為是去趕集呀,滾滾滾,都滾。”楊懷咆哮了起來,一臉的凶相,淚卻往心裏流。
好兄弟們。
尚金虎嘿嘿的笑了起來:“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套,無效。”
此時,楊懷放在茶幾上的電話響起,孫亞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默默地把電話遞給了楊懷。
電話接通,楊懷還沒有說話,孫繼鄴的聲音已經從話筒中傳了過來:“你來一下,現在。”
“老爺子,我······”楊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聽筒中已經傳來了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