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煙似乎這時才從睡夢中驚醒,她睜開惶恐不安的眼睛,張嘴就要大叫,夜無歌一指就點在她啞穴上,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冷聲道:“別跟我玩花樣,什麼受驚,什麼要人陪,全都是你耍的小伎倆,以為我會不知道?”
林含煙恐懼地左右晃動著腦袋,嘴裏發出令人憐惜的嗚嗚聲,一行行無助的眼淚無聲的落到了被褥上,如一朵朵漸漸綻開的暗紅梅花。
夜無歌卻似有如鐵一般鑄就的心腸,他冷硬著臉,森然道:“你給我聽好了,世子永遠都會是你的大哥,這個事實就算你這樣裝瘋賣傻也改變不了;其次,那日在獵場世子妃明明沒有殺人,你卻為了不願作證故意裝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置她死地?別癡心妄想!再有,你裝瘋我不管,隻要有我夜無歌看著,如果你再得寸尺敢耽誤世子的大事,我警告你,到時候就不止是世子妃一人受禍,就連整個林家的人都要一個個被判謀逆,你不想所有人被你的愚蠢拉上斷頭台的話,最好是安安靜靜地,不然,我真的會滅了你!”
他惡狠狠地把她甩在枕上,便冷笑著絕然離去,再也沒有看躺在床上神色驀然變得幽怨的少女。
曲湘南再次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早,在燈下熬了半夜的林漠遙正準備出去,蘇紅茶在吃早飯。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把事辦砸了。”他一進門,端起一碗湯就骨碌骨碌喝了下去,觀其眼底兩個黑圈,顯然一夜未睡。
林漠遙放下手裏的卷宗,“請不來?為什麼?”
曲湘南兩手一攤,“別人脾氣古怪,我也沒辦法。”
等了一夜,就這麼個答複,蘇紅茶也不由有些泄氣了,她把一碟饅頭推到他麵前,“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曲湘南咬了一口饅頭,“有,那人說了,讓他看看本人,如果合心意的話就出來,若是不合,就讓你等死。”
蘇紅茶直憋氣。
世界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
常常看武俠劇裏有這樣的情節,稍有點絕技的隱士高人,往往請他們幫忙,就會挑三揀四,不是定著這樣的規矩,就定著那樣的規矩,總讓人不能順利過關。有這必要麼?有本事拿出來叫所有人分享,不也是眾樂樂?
她皺著眉頭,不由譏諷道:“這麼端架子,有什麼了不起?不去也罷。”
林漠遙笑道:“話不是這麼說,既然曲公子這麼急急的趕來,想必是有辦法的。”
曲湘南彈了一個響指,笑眯了眼,“世子果然聰明,就你的女人嘴巴不饒人。”
見有指望,蘇紅茶心裏一喜,也不和他計較,忙殷勤地為他添上碗筷。
林漠遙望了望外麵的天色,又看了看手裏的卷宗,遲疑了一下,“那先這樣吧,曲兄給我說個地方,等我把今天的事忙完了就立即趕過去,務必一定要請到那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