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兮兮睨過去,“哦?右相有什麼事,朕能聽一聽麼?”
“不敢汙陛下聖耳。”這個人,看似恭敬,平淡中卻自有張狂銳氣,赤·裸·裸的目中無君。
殷其雷濃眉皺在一起,硬聲反問:“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陛下不能知道的?”
皇帝不能知道的,自然就是謀反的事情了。
月下俊朗的男人靜默片刻,淡淡道:“若陛下執意如此,臣,遵旨。”
這意思,就是同意今天住他家了?這廝雖狂妄,畢竟還沒狂妄到當著這麼多兵甲的麵,藐視皇威的地步。
因他一副跩得二五八萬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惹得風兮兮性格中的惡趣味冒出頭來。心癢難耐,偏想逗他。
“愛卿,你背著朕究竟要去做什麼?”
黑眸漠然掃過她的臉,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若陛下有閑,臣明日可帶陛下一同前去。”
殷其雷眉頭擰成了川字,“不可”二字還未出口,就聽得皇帝帶著笑意說:“好。”
江陵侯別院。
明月透過繁複精美的窗欞映下清晰投影。
風兮兮披著單衣坐在竹榻上,一筷子夾了個灌汁雞肉包,正準備吃,眼前衣袂飄動,她眯起眼睛,“你去哪裏?”
已走至門邊的青年回頭看她,月光落在他臉上,肌膚上似是有層光暈,挺直鼻梁,眉目幽深,美得人三魂都升天了。
當然如果他表情不是那麼冷,帶著點笑意大概更讓人歡喜。
“陛下還有吩咐?”
“嗯,你今夜睡在這裏。”剛說完,見隨侍一旁的眾人臉色都變了,風兮兮立刻知道他們誤會了。這些古人,腦洞怎麼都這麼大。
“睡在這裏保護我。”她加了一句。
青年望著她,眉色冷淡。
“陛下,右相辛苦半宿,讓他去休息吧,臣會誓死守護陛下的。”秦觀攔在風兮兮身前,遮擋住青年冷冽的視線。
作為擔負著皇帝生命安危的羽林衛,秦觀此刻並不擔心刺客,他擔心的正是顧堯之。
與這位大晉朝堪稱有神奇色彩的奸相這麼長時間近距離的接觸,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畢竟,顧堯之除了弑君謀反之外,其它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吧。
皇上就算真對右相那啥……也不好這麼簡單粗暴,赤·裸·裸要他侍寢吧。
看他那表情很不樂意呢,更何況他們還在人家地盤上,就不能低調點麼?
還有大將軍,居然由著陛下的性子讓他住在這裏,這可是顧堯之的別院!
說什麼,夜晚光線暗淡山路上也許還有刺客潛伏實在危險;說什麼顧侯別院已被搜得底朝天就差沒挖地三尺了,絕對安全。
說什麼,這幾百護甲都留給陛下防身。當然,這幾百護甲隻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有另一大波護衛從靈泉離宮趕來護駕。
說完後,他拍拍馬屁股,帶著百來名護甲去搜山抓刺客去了,徒留秦觀含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內心煎熬,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偶像大將軍殷其雷的人品了。
難道右相,比刺客更值得信任?
秦觀自踏進別院之後,就胸如擂鼓,眼如銅鈴,像護崽的母虎一樣絲毫也不敢懈怠。
此刻顧堯之要走,他巴不得抬腳相送。
那邊風兮兮眯著眼睛沉吟片刻,對門口的男人揮手,“你下去吧。”
倒不是因為秦觀的勸說,而是她忽然想起來,人有三急,萬一人家是要方便呢。做皇帝再霸道,還能管的住別人拉s放p?
看到那人走遠了,風兮兮咬了口包子,漫不經心地想,半小時後丫不回來,朕就親自抓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