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歐陽箬被他甩到地上,清涼的月光把她的麵龐照得清楚幾分,那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隱沒。
歐陽箬覺得身上的骨頭幾乎都被摔斷了,全身上下無一不疼。清亮的眼中醞著淚意,卻是始終不肯滾落下來。
“原來是你。”那男人的嗓音深沉如幽深的譚水。
歐陽箬集中視線,抬頭看向他。他正麵對著窗戶,狀似悠閑地斜斜靠在窗前的矮幾上,一雙眼中卻是利芒閃爍,直刺人心。兩人沉默相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味,卻是華國的禦酒梨花白。這酒入口清淡,後勁卻是極大。歐陽箬閃過這個念頭,愕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這等閑情去注意這等小事。
下一刻,口中一鬆,原來是他把她口中的棉布給拿掉了。
“你來這做什麼?”楚霍天冷冷地問,厲目中滿是戒備的神色。
歐陽箬聞言,不知如何卻想要笑,原來是做奴才的想討好主公,把自己給當成貢品給呈了上去,可笑他竟然不知道?想著她嘴角輕輕上揚,卻立刻疼得倒吸了口氣,額頭上的傷還在抽痛著。
楚霍天冷眼看著地上半躺著的女人,她有一張漂亮得令每個男人都忍不住疼惜的麵容,可是她的眼睛卻是清澈似冷泉,看著他不知回避躲閃,更無一絲的害怕。酒意一陣一陣地上湧,他隻覺得渾身熱得難受,眼前更是開始模糊,但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毫不放鬆戒備地看著她。
雖然隻是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
“侯爺,你放了我吧。奴婢隻是不小心走錯地方,才被綁了進來。”歐陽箬見他眼中神思之色越來越重,忙低下眼簾,低著頭嚅嚅地道,盡量裝出一副害怕之極懦弱的模樣。
“哦?”楚霍天忽然輕輕笑道,“走錯地方了是麼?”歐陽箬偷眼看他,見他麵上迷離之色更重,似乎一眯眼就要睡過去。
正當她以為他不信的時候,忽然他醉意朦朧地笑道:“好,本侯就放了你。”聲音裏含著一絲戲謔,說罷,上前在她手上腳上輕輕一扭,就把繩子給她解了開。
歐陽箬手忙腳亂地掙開,一挨到身上得了自由,立刻若受了驚的兔子往門外跑去。她飛快地穿過重重的簾幕,腳下不停,隻盼著那個男人沒回過神來能讓她得了僥幸跑掉。
華帝喜風雅,一間平常的起居臥寢之所造得曲回複雜。她左穿右突才看見門在不遠處,心中大喜,忙跑了過去。不提防腳下一扭,人就撲倒在地上。口中驚呼還沒出聲,人就被提了上來,撲入一個寬闊的懷裏。她震驚萬分地抬起眼來,對入一雙含著譏哨的眼中。
楚霍天一手鉗製著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輕輕地來回撫摩著她光滑的臉頰,眼光梭巡著她的麵容,似乎在想著什麼。緊貼她的軀體醉得搖搖晃晃,萬分曖昧地磨著她的嬌軀。
“你…你走錯地方了麼?”他靠在她的肩上,輕笑道,吐出濃重的酒味輕撩她的耳邊,引得她一陣陣酥麻,“好像是我手下把你送到這來的吧。”
歐陽箬驚得瞪大眼睛,他眼裏閃著一團火,直直地盯著她。她鬢發散亂,衣裳不整,一拉一扯間,衣領早就扯開,露出清瘦的鎖骨。一雙清澈的眼睛裏倒映出他醉意迷離的臉龐,以及那雙充滿灼熱的深眸。
他忽地就貼了過來,把歐陽箬的驚呼牢牢地封住。他粗重的喘息在她的鼻翼邊縈繞,兩人一呼一吸間滿滿是對方的味道,這更加重他眼中迷離的情思。不知什麼時候,她已被他牢牢地壓在床上,輾轉反複地吸吮著她的紅唇,強勢地與她交纏。歐陽箬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身上的他猶如久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正在她身上索取更多的甘霖。
“不,你放開我…”他一路向下,在她的脖子,胸前落下更多的痕跡。歐陽箬終於回過神來,驚慌的叫聲充滿著整個華麗繁複的大殿。
她不知道原來男人跟男人竟是如此不同的。他的強勢與孔武有力隻會讓她的心充滿了絕望的恐懼。她曲起雙腿拚命掙紮,奈何他隻一隻腳就牢牢壓住她。
“你還想跑麼?”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有一絲沙啞,更添一份魅惑。
“你…你放開我!不…”歐陽箬尖叫一聲,隻見他一手把她外衫撕下,那上好的寶和錦幾個宮女撕扯都弄不裂,他一隻手,就輕易地把那件衣服化成在半空中翩翩落下的白蝶。
歐陽箬已哽咽難言,滿麵的淚水橫流四錯,徒勞地抗拒著他的侵犯。喃喃的懇求最後隻剩斷斷續續的嗚咽。大殿裏一絲燭光也沒有,他的撫摩和親吻,如此清晰異常地映入她的腦中。他灼熱的身軀碾壓著她,身上的力量如此強大,一會熱切一會慢斯條理地享用他身下的身軀,仿佛她身上每一絲的隱瞞都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她終於痛苦地閉上眼睛,一顆晶瑩的淚頹然地落下。
他忽然伸出修長的手去,撫去她的淚,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摟緊了她,又一次沉在這場被詛咒的歡愛裏。
歐陽箬眼中的淚若斷了線的珠子落到柔軟的被衾裏,倏忽就不見了蹤跡,隻留下一點一點的水跡。而長夜正漫長,夜風裏帶著酒肉胭脂靡麗的氣息拂過這重重的往昔的華國寢殿,歐陽箬隻覺得眼前昏暗一片,慘白的月光停駐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