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這句話大概是說人生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識是無限的,用有限的人生去追求無限的知識,注定了是要悲劇,而張十一就走在這樣一條注定悲劇的康莊大道上。
仔細算算,幼兒園三年+小學六年+初高中各三年,他在這條路上已經即將邁入第十六個年頭,如果能夠確定以後不會抽風考研,他在這條路上還需要奔波四年。
張十一,這個槽點無數的名字就是我們主角的大名,之所以叫這樣一個名字,不是因為他還有十個兄弟姐妹,事實上他跟大部分同年齡人一樣是獨生子女。現在開放了二孩,也可能是唯一一代獨生子女。
當然也不可能是死過十一次,所以留下這樣一個名號,據他不知道溜達到了哪個國家的父親所說,簡單粗暴的給他起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老張家到了他這一輩已經是十一代單傳。
十一代單傳,少說跨度也數百年,誇張點說是滄海桑田的變化,他老張家居然沒有絕戶,這生命力是多麼的頑強。不過張十一自己一直堅定的相信,造成這樣的局麵,很大的可能是不知道那一輩的祖先太造孽了。
父親趕上了計劃生育還說得過去,從爺爺輩往前倒騰那都是可以娶好幾個老婆的時代,可老張家愣是代代單傳的延續了下來,除了遭受天罰之外還能有什麼理由?要是換了自己,不說創造一個民族,為家族開枝散葉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張十一就時常這麼想。
他老爸倒是沒奢望過他能開枝散葉,隻求老張家到他這一代別斷了香火。別人家都是望子成龍,相比起來他老爸的要求就低多了,但是也不太樂觀,有數據稱天朝男性比例為49%,女性為47%。
本來就女少男多,那些有錢有勢的一個人還占了好幾個名額,再加上跟著老外跑掉的,算下來差不多一對情侶一對基的比列。在這樣殘酷的競爭之下,他老爸也實在是無法再寄予更多的期望了。
“兒子,我們不求你大富大貴,也不用你去拯救世界,你這輩子隻需要取個老婆生個孩子就行了。”父母二人語重心長的這麼說的時候,張十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難度。
到了初中,有些男生已經學會了約女生去網吧,他還是覺得弱水三千可以隨便取。到了高中,如果不是電視廣告中各種醫院的存在,很多同學已經提前完成了他的人生目標,畢業晚會上,不少狗男女因為即將分隔兩地抱頭痛哭,他才正視起這個問題,形勢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
一轉眼馬上就是大學,別人的父母還在叮囑自己的子女好好學習,不要亂搞男女關係,他老爸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再三叮囑,再不亂搞就來不及了……
看看,還沒進入大學,張十一就已經感覺到了大學的壓力。
公交車到站,張十一不太情願的跨出車門,下意識的伸手遮擋了一下陽光。八月底天氣還是很熱,而公交車上司機雖然舍不得開空調,但一路上風馳電掣的狂飆著,刮進來的風倒也很是涼快,最重要的是已經到了郊區,車上的乘客並不多。
就是在郊區,公交車站距離張十一的家還有十多分鍾的路程,一路上車輛雖然不少,但沒有一輛是運營的,如果不遇上熟人的話,就得冒著這火辣辣的太陽一路走回去,而他一下車就已經蔫了。
同樣有氣無力的承受著太陽煎熬的人倒也不少,左麵人行道正在逆行的大媽穿著黑色絲襪,將臃腫的大腿完全顯露了出來,手上舉著一本不知道哪個菜市場發的雜誌遮陽。前麵的大哥西裝外套已經脫了下來,看後衣領就知道領帶肯定已經拉得很開,似乎是實在熱得走不到了,頓足一下才又快步離開,同時一個紅色的東西吊在了地上。
“大哥,你東西掉了。”張十一快步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連忙呼喊,不過對方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
“是真的有‘東西’掉了,這個詞是不帶歧義的呐。”張十一看著他的背影一臉不解,仔細看了一下,這東西居然是個特大號的紅包,拿在手裏分量還挺沉,奇怪的是看痕跡似乎已經被拆開過很多次了。
忍不住好奇心打開一看,裏麵百元大鈔還真不少,多的四五張少的一兩張分別卷著,好像也是分別塞進去的。除了錢之外,紅包裏麵還有一個木牌,之所以這麼沉也是這塊木牌所致,木牌上自上而下刻著一行字:愛女蘇沁之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