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年初一的賭局(1 / 3)

黑水監獄。大年初一。午後。

熱火朝天的監舍裏,七八個犯人圍坐在一起大呼小叫的紮金花,四周圍,幾十個看熱鬧的犯人也跟著大呼小叫。

正中間,擺了一張木頭方桌,上麵是個花臉盆,印著大大的喜字。臉盆裏麵裝滿了上百隻各種牌子的香煙。一個四十歲上下的老犯,披著棉襖,小眯縫眼上戴了個黑框眼鏡,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香煙,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牌,再看看臉盆裏那堆成山的香煙,狠了狠心,小心翼翼的從自己麵前的香煙裏數出了20支,拿在手裏,使勁攥了攥,剛要扔出去,手又縮回來。他把手裏的三張牌一撮,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被誰把牌偷走了,待看清楚確實是“三張8”,老犯一閉眼,把手中的20支香煙扔進臉盆,“操,再加20,豁出去了。”

“**的,看你那**熊樣,”一個魁梧漢子,渾身線條分明的腱子肉外麵罩著一件緊緊的白色背心,絲毫不在乎這數九寒天和沒有暖氣的監舍,“20支煙還值得下那麼大決心?又不是讓你老婆去賣逼!”白背心漢子隨手抓起自己麵前的一把香煙,數也不數,一股腦扔進臉盆裏,“跟!20支,隻多不少!”

黑水監獄裏平時嚴禁賭博,唯一例外的,就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當天,犯人可以拿香煙做賭注,小小的娛樂一下,幹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在這個日子找犯人的晦氣。

一個外號猴子的瘦小犯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三張Q”,他刨了刨自己麵前的香煙,隻剩下十來支。猴子衝白背心嘿嘿一笑,“馬哥,借點煙唄。”

外號“**”的白背心輕蔑的瞟了猴子一眼,“咋著?小逼操的抓著大牌了?”

猴子諂媚的一笑,“馬哥,借我兩根兒煙唄。”

**把自己麵前的煙抓起一把,扔到猴子麵前的桌子上,“這些,算你二十。”

猴子又諂媚的笑,“馬哥,不夠,來一條咋樣?”

**:“真抓著大牌了?你個小逼崽子。”**說著,從屁股後麵揪出了一整條“白沙”,扔到猴子麵前,“還一條半啊。”

“好咧好咧。”猴子叫道,把剛到手的一條煙全扔進臉盆裏,“加200!我看誰跟!”

猴子下首,是一個中等身材,麵無表情的犯人,他穿著藍色燈芯絨的棉襖,藍色土布的褲子。黝黑的皮膚,挺拔的鼻梁,兩隻眼睛的眼角微微上翹,有點像電影裏的關公,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寒氣。他看看盆裏的香煙,還有猴子剛斜插進盆裏的那一整條白沙煙,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扔,“不跟了”!

下麵的幾個犯人也都把牌扔到桌上不跟了。

眼鏡老犯看了看手裏的三張8,這一手豹子牌扔了太可惜了,可看看那一整條煙,眼鏡老犯歎口氣,把牌一合,放到桌上,“媽逼的,老子不跟了。”

**不懷好意的看看猴子,猴子也看看**,嘿嘿的笑。

**把自己手裏的牌撚了一下,從屁股後麵又抽出一條煙來,“哐”的一聲扔進臉盆裏,“你這個猴崽子,老子陪你玩兒到底,開牌吧!”

猴子笑嘻嘻的,把三張Q攤開,一張張擺在桌子上,“三張蛋,**哥,不好意思。”

**吃了一驚,瞪著眼睛假裝吃驚的看了看猴子,隨後得意的放聲大笑:“哈哈,你這個逼崽子,看你老子這是什麼!”**把手裏的牌摔到桌上,赫然是三張K。

猴子瞬時麵如土色。

四周的犯人都發出一陣歡呼,好像這手牌是自己贏的,在紮金花的牌場上,“三張K”豹子殺“三張Q”豹子的場麵極其少見,更何況,這副牌還押了這麼多香煙,整整一臉盆,外加兩整條!

猴子幾乎癱了一樣,神情沮喪的一言不發。**哈哈大笑,伸手到臉盆裏麵把兩條煙拿出來放在身後,又隨手拿過一個塑料袋,把臉盆裏的香煙使勁往塑料袋裏倒進去。

一張牌從**的袖口裏飄了出來,是張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