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虛與紫荊兩人一前一後圍坐於顏均之身邊。冥虛形狀倒還尋常,紫荊與顏均之卻是手牽手,頭抵頭,靠作了一處。
縱使顏夫人怒火攻心,也知道這情形不同尋常。再一思索,怒氣更重,取了枚茶盞,擲於地上。
“妖道!你們在對均之做什麼?”
茶盞碎響,將冥虛驚了一跳。正要解釋現狀,顏夫人已上前,抓著紫荊頭發,將兩人拉扯開來!
“不知廉恥!離均之遠些!”
冥虛急得大叫:“顏夫人!不可!令公子會入魔更深!”
可惜,已是遲了——
今日紫荊將顏均之喚來,正是為趁他魔氣還未完全侵蝕軀體之際行驅除術法。此刻她在顏均之的意識中,將過往前塵,一一看盡。
起初是些平淡無奇的東西。
富貴的身世,聰慧和氣的父親,有些嚴厲但仍滿懷慈愛的母親、好友……
後來是悲痛與折磨;最後,顏均之的意識中全是她。
到了這一步,紫荊才知道,顏均之的喜歡,竟是這樣入骨。
遊走於顏均之意識之際,紫荊看見了一些暗紅魅影,或而嗤笑、或而哀泣,應是潛入顏均之體內的魔氣無疑。意識追逐著魔氣一路捕捉下去,好不容易將魔氣捕獲。忽而頭部劇痛,身體一顫,電光火石之間,那些魅影抓住時機,盡數潛入她體內!
紫荊痛哼一聲,清醒過來。
而後,眼中紅光大盛!
“紫荊師侄!”
冥虛見狀不對,低低喝了一聲。紫荊捂住心口,扶住冥虛才能勉強維持身形,卻仍露出一個笑容。“無妨,魔氣已不在均之體內。”
冥虛一怔,回過味來,再也忍不住,怒視顏夫人。“你幹的好事!”
顏夫人卻被紫荊的異狀嚇得退了幾步。妖道……果然是妖道!
“你們到底在對我家均之做什麼?”
“顏夫人,你可知令公子在承德觀內被魔氣附體,今日我們正要驅除魔氣,被你一攪合,魔氣附到我師侄體內!”
“魔氣?什麼魔氣?”
“愚婦!”冥虛跺腳:“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此時,顏均之亦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的即是紫荊麵色有些蒼白,眼神也不太對。當即顧不上自己頭還有些疼,俯過身去握住了紫荊雙手。
“紫荊,你怎麼了?”
姿態極盡親昵,顏夫人一見,便知絹兒所言無差。
那是男子嗬護心愛女子的舉動。
一揚手,又要給紫荊一耳光。“你個道姑也學著娼婦勾引男人!”
啪——
清脆的響聲正讓顏夫人稍有快意。過了一瞬,卻見紫荊茫然望著她。
這是因——顏均之擋在她身前,白皙如玉的麵上,有一處迅速紅腫起來。
“均之……你!”
“娘!”顏均之仍是護著紫荊:“為何這樣對待紫荊冠人?”
“冠人?她也配稱冠人?她做了什麼好事,你敢說出來麼?我們顏家什麼時候教出了一個連道姑都去勾搭的浪蕩子?”
“娘……”
顏均之怔了一怔,不知為何顏夫人這麼快就知曉此事。目光一轉,落到絹兒身上,即刻心中有了答案。
瞬間眼神微冷,絹兒不自覺地顫了一顫。
“娘,你聽我說,我與紫荊有累世因緣……”
“不肖子!連這種鬼話你都說得出口!”
“娘,我同紫荊真的……”
顏均之欲要辯解,紫荊站起身來,向顏夫人施了一禮:“顏夫人,我與令公子的確有五百年恩怨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