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
頭有些昏昏沉沉。像是被人襲擊了的痛感。睜開眼的瞬間，眼中還閃爍著昨晚在黑夜之中泛起的星星火光。還有……那幾句聽不懂的話。
莊成感覺手中捏著什麼東西。打開掌心一看，是幾張小碎片。
那份奇怪的協議。究竟被燒毀的一部分是什麼內容？
外麵有人敲門。他方才發現自己昨晚在辦公室裏躺了一夜。
“請進。”
蘇默生走了進來。看到莊成一臉疲憊。
“你昨晚沒有回家？”
莊成點點頭。
“我去了死者張清泉的家。”
蘇默生一陣戰栗。
“你真下得來心。”
“我發現了一些不知算否秘密的東西。但很零碎。”
莊成將裝碎片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蘇默生看了一眼。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
“這份協議的締造者，就是謀殺張清泉的凶手。”
莊成來了精神：“你也認為張清泉是被謀殺的。”
“是的，我昨晚想了一夜，覺得你的推論有道理。可能有人選定了10.27日作為有紀念意義的一天，殺人作案。但也不排除這人是這裏有問題。”
蘇默生指了指自己的腦部。
“但是……從拿來的這份協議來看，現在可以排除這種可能了。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不會跟別人簽什麼協議。”
“你可有想到什麼線索？”
蘇默生搖了搖頭。
“默生，我覺得我們一定要把這些事情弄清楚。現在警方對著幾件事情的態度均是含糊其辭。已經沒有翻案的可能。隻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了。”
“你是否覺得它能為我們公司帶來巨大效益。”
“我不會做讓自己感到無趣的事情。一旦這些事情查清楚，我們的旗下的報紙大肆宣揚報導此事，以此來引起社會輿論和公眾關注。記住，這不是炒作，這是事實。”
莊成嚴肅地看著他。
蘇默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向懂他。莊成一直是個理智冷靜的人。他極其具有商業頭腦，會尋找和開發資源。否則也不會在兩年之內將一家投資甚微的雜誌社做到像今天這樣大。
《疑雲》作為懸疑雜誌社，最具特色的地方，不是通過一些名作者的影響力為自己贏得名聲，這樣的名聲維持往往不久。《疑雲》雜誌刊登的故事全部都是根據真實曆史事件編寫。添油加醋部分甚少，因而讓人感覺可信。而這些懸疑故事，全部都是《疑雲》內部人員親身調查，所觸所感，無一不是發自內心。莊成的長處在於善於發掘這些被人遺忘和忽視的視角。他會不斷將事件本身放大，不放過任何元素。直到足夠引起人們的關注。
蘇默生感覺前方還有很多路要走。
他自來到應承，遇見莊成，便知道會終生跟隨他。那時候蘇默生的爺爺剛去世，他帶著對爺爺的思念和對一肚子的疑問來到疑雲雜誌社，敲開莊成的辦公室，將自己一肚子的疑問和秘密告訴了莊成。不想二人一拍即合。
“你願意留下來為《疑雲》創造未來嗎？”
“為什麼留我？”
“我願意將依雲族的新聞版塊交給你負責。當然，這一切隻能靠你自己。”
莊成暗暗發覺蘇默生是最適合調查依雲族的人。
這項任務巨大。因為依雲族在每一個現代人眼中，都始終像一團虛無縹緲的迷霧。
而莊成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他知道蘇默生有一天會靠近依雲族，因為他身上帶著仇恨和不甘。他要為死去的父親報仇。尋覓母親的蹤跡，雖然她很可能已經不在世間。
沒有比仇恨更有利用價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