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聽她提到眼淚，猛醒悟自己好像正是嚅了幾口她的淚水，才覺身上暖暖的，連奶水都有了。
雖然搞不明白眼淚怎會有這等奇效，可她歡喜自個女兒的不同尋常，越發覺著這娃定是上天賜給她的仙童，能從宋氏那毒婦手底下掙出命來的還能是常人？
“他爹，我去那邊方便一下，馬上回來。”文氏悄悄自一堆破爛裏摸出個碗，抱著娃兒就要走。
“娃兒放我邊上吧。”葛長生怕她帶著娃不方便，也怕老崔家的不死心還會來搶娃，“石頭也可以抱的。”
“不用，我不走遠。”
逃荒的人沒那麼多講究，時間長了都習以為常了，在有今天沒明天的逃荒生涯中，就是文氏這樣臉皮薄的小媳婦，都早沒了那些個窮講究。
她假意隔著粗麻裙做了幾下扯褻褲的動作，隨後抱著娃兒蹲了下去，她心裏剛想著眼淚水能有多少呢，下一秒就驚訝得合不攏嘴。
吧嗒吧嗒......
小奶娃眼中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沒一會就接了大半碗。
“夠了，囡囡，再多溢出來了。”文氏心疼壞了，感覺這些淚水似娃兒身體裏流淌的血一樣。
“乖囡囡，流了這麼多的淚，真的沒事嗎？”
【娘親別擔心，沒事噠~】
小精靈笑得眉眼彎彎，一隻小手還勾住了娘親脖子。
有娘親的感覺真好。
“囡囡，你可不可以告訴娘，你是天上的仙童托生到娘肚子裏的嗎？娘能不能告訴爹爹，囡囡不是尋常娃兒？”文氏想起這事還是得征求一下仙童的意見，所以順嘴問了。
【這是囡囡和娘親的秘密噠~】
秘密自然不能說，且秘密知道的人越多越易泄露，保不齊別人會起歹念來搶奪她的娃兒，文氏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貼了貼，“好，娘不說，那囡囡能不能告訴娘，你能讓你爹爹好起來不？”
呃，這......
她還太小一隻，眼下好像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不過她不想讓娘親失望，正遲疑......
“好了，娘隻是隨口問問，沒關係的。”文氏自個也覺有些離譜，或許她閨女隻是與眾不同些，並非她所想的是什麼仙童轉世。
文氏抱著她又去先前生產的土堆後打了個轉，回來把碗遞給石頭，“先給你爹爹喂點水喝，小心些，別灑了。”
“娘。”石頭見碗裏真有水，小心接過，四下瞅瞅，壓低聲音道：“哪找到的水？”
“是先前娘生妹妹時你大伯娘弄來的，娘當時心裏難過喝不下，快喂爹爹喝了，你們也喝幾口，娘方才已喝過了，不必給我留。”
眼下已難看到一點綠色，連草根都被掘地三尺挖來啃了，老村長每日組織青壯四處挖掘，偶挖到水源就會駐紮下來，直到方圓十裏除了人沒有活物了，水源也斷了才會再次出發。
“這水咋有點甜？”葛長生的頭隻能勉強抬起一點，石頭一手托著他後腦勺一手端碗喂他，已經十分小心，但水還是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