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火闌珊。夜晚的風帶著江水涼爽的味道輕輕的吹拂在每一個過往行人的臉上,舒緩著人們疲憊了一天的心靈。
又是一個平常的夏夜周末,在這樣的夜裏大多數人都選擇來到江邊坐坐,叫上三五個朋友,喝點糖水吃點烤串兒,日子過得愜意舒坦。
“爹,為什麼我們要躲到橋下來?”在無人注意的橋下的角落裏,一個穿著一身青衣的少年問道。少年的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補丁,很顯然少年的生活過得不是很好。
“噓,小聲點。”一個看上去渾身髒兮兮的中年男子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的說道。這個中年人滿臉的胡茬,頭發上布滿油膩,也穿著一件補丁打補丁的布衣。
“今天運氣不好,輸了隔壁遠門街的張家麻子兩百兩銀子,你知道,我肯定是還不上了,所以我們跑路吧。”中年人歎了口氣,低聲地說道。
張**子是清河鎮聞名的老**,靠著放高利貸為生,手下養著一幫打手,極度凶殘,據說他常常跟人吹噓他什麼什麼時候又把誰給弄死了。所以張**子在普通人心裏可是一個惹不得的通天人物。
“什麼?你又去賭了?”少年一臉的憤怒。
“你小聲點。”中年人說道。然後他也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雙手不停的揪著頭發。
“你不知道張麻子是放高利貸的嗎?現在怎麼辦啊?”少年也一下倒在地上,他抿著嘴,閉上了眼睛。
“還能怎麼辦,逃吧,張麻子可是我們惹不起的人。”這些年的賭博酗酒,中年人早已把一個家敗了個精光,現如今哪裏還能有錢還上。其實照著中年人的性子也不可能到張**子那裏打牌,隻是這一次被人給誑了。事後才知道原來這是個套,但是已經跳了下去。
少年也是歎了口氣。橋下漸漸安靜起來。
這兩個人,少年叫做蕭磊,中年人叫做蕭玄。多年前蕭玄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人,蕭磊六歲之前一家人日子還算過得其樂融融。但是自從六年前,也就是蕭磊六歲的時候,蕭磊的母親突然就跟著街上的花花公子王天不辭而別後,蕭玄整個人就跨掉了,開始逃避現實,又染上了酗酒賭博的惡習,從此這個家也慢慢的破敗下來。
“趁這個事情,你也到外麵闖闖吧,學一門手藝,總比現在幫人做短工強。”良久,蕭玄歎了口氣說道。
“出去,行。但你答應我一件事。”蕭磊想了想說道。
“說吧。”蕭玄回答。
“以後不要再賭了,我們好好過。”蕭磊轉頭望向蕭玄。
“好。”蕭玄把頭轉向了別的地方。
蕭磊抿著嘴,他知道蕭玄肯定在騙他。“夜已深了,回家收拾一下東西走吧。”蕭磊說道。
於是兩父子趁著夜色的掩蓋匆匆回到家裏。
轉頭再一次看一看這個陪伴了自己四年的租屋,看了牆上的那六年前用煤灰寫的話,少年轉身,關上了門。
牆上依稀寫到,我要做天下第一等一的人。
“快走吧,否則來不及了。”門外蕭玄催促道。
“肯定來不及了!”這時街角傳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然後一個身穿勁服的麻臉壯漢帶著一幫打手走了出來。
“張麻子。”蕭玄失聲道。
“上。”一群人獰笑著撲向了父子兩人。
後山,亂墳崗。
張麻子一群人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父子二人。
“說,還不還錢?”張麻子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
“張爺,真沒錢了,要不您寬限我們些時間吧。”躺在地上的蕭玄有氣無力的說道。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鮮血。
“張爺,您就放過我們吧,我們五年內肯定還清。”一旁躺著的蕭磊也艱難的說道。
“你們不是要逃嗎?少給我裝可憐。”張麻子眯著眼睛。
“不敢逃了。”蕭玄慌忙說道。
“不敢逃,就**這老雜碎出的主意。”張麻子說著又踢了蕭玄一腳,後者身體蜷縮成了一個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