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霜降(1 / 3)

霜降那天我的舊病複發去醫院檢查,為我紮針的是一位新來的實習生。因為相貌,我看清了她的工牌上的名字——宋溫。

記住一個人,或許多年後我會忘記他的長相,但他的名字我總能記住其中的一兩個。溫,會是哪個溫?是溫暖,是溫柔,還是溫潤如玉?或是溫馨,又或者是溫熱。捉摸不透。

連著三天都是她為我紮針,好巧。第四天,我要了她的聯係方式,接著她給別人紮針去了,而我則是來的不巧了。另一個護士為我紮了針。

說起我這個病,它叫慢性支氣管炎。從患上起兩個月內一直沒有好轉。期間我一直積極配合治療,它連接著我的思想——是心病。經過不知多久的掙紮,我去看了精神科。不過還好,隻是我需要休息。然而今天,然而現在,我不明白它為什麼會複發,我等它給我答案。

百無聊賴中我看見宋溫向我走來,她來給我換藥,我也才注意到這瓶點滴下完了。白色燈光下,一切顯得清冷絕世,她也是。眉眼中情緒在作祟,她貌似心情有些不好。

“發生什麼事了嗎?看你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她似沒料到我會這樣說,又不覺驚訝,隻是呼吸一提,後懶懶的說:“最近在找合租的房子,有點頭大。”

“房子?我租給你。”這話說完,她得回去了,我們在手機上聊了起來。

我先把定位發給了她,後說:“我可以租給你一間房間,其他的廚房、衛生間,還有一些家電我們要共用一下。你要是自己買些什麼家具也是可以,但不可占用太多公用空間,我也不會亂用你的什麼東西。租金等你過了眼再說。”

“可以的,你打完針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下了班就可以去看房。”

“可以,那你就過來看房吧。”

我看著點滴滴答滴答,最後一瓶是她給我換的,然後她下班了。又是滴答滴答……單梁學和王佳燕有一個女兒,叫單旦一,我就是。他們就我這一個孩子,但他們不止有我一個孩子。他倆是正規的夫妻,而我卻不是他們的黏合劑。他明白自己愧對於我,於是他把源於婚姻不忠的罪惡感都放我身上贖罪——他以為孩子是一個女人作為母親的全部,可是他忘了一個女人在做母親之前她先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竟不覺得愧對於王佳燕,隻是一個勁的疼愛我。王佳燕卻什麼都不說,她忍著,還是從以前一樣愛護我,但她說的話很少了。她也掙紮著。家裏的安靜席卷我整個的童年。

——很快,我的點滴在回憶裏下完了,我要接待租客了。

又很快,我見到了她——宋溫;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有一米六七左右,烏黑的頭發一齊紮在背後,隻有劉海遮掩美貌。立挺的鼻梁、瑞鳳眼、長臉。不飾粉脂,不失顏。她像是溫潤如玉的“溫”。

開放式的廚房挨著她要看的房間,看過後轉頭微笑對我說:“我很滿意。”

按照順序她還沒有看過衛生間,我眉毛微皺像是在擔憂,“可是你還沒看過衛生間。”

她的言談舉止讓人很舒適,“你的言談舉止,加上我看過的,我想差不到哪裏才是。”

我還是木訥的讓她去看,畢竟是要住的地方——幹濕分離,浴室裏裝的花灑,木板隔開廁所。然後是洗衣機,剩下的空間也完全可以再放一個洗衣機。再者就是盥洗台,鏡子是標配,下麵是可以放洗漱用品的台子,鏡子後麵一個板子隔出兩個空間。她看了一圈,於是我開口,“你覺得哪個價合適?”

她看向我,啟唇,“上一個我租的房子配置沒你的好,他要我八百一個月,但是他那裏距離醫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