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江是大闡王朝江州境內最大的一條流域,自蒼莽山脈而出,橫跨兩州十四府,直入東海,它也是一條天然的運河,江麵上大大小小的船隻,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有從東海回來的海船,運量的糧船,運貨的商船,捕魚的漁船,千帆競渡,絡繹不絕。
滎陽縣地理位置獨特,背靠蒼莽山脈,黃龍江自蒼莽山脈出,把滎陽縣圍在蒼莽山脈旁邊,想要離開滎陽縣隻有乘船走水路,否則就是翻越那無邊無垠的蒼莽山脈。
禹州比鄰江州,從滎陽縣出發,乘船至府城南寧府,然後轉陸路,橫穿整個江州便可抵達禹州的萊陽府。
大闡王朝對各地人口流動的管製十分嚴格,如果沒有持有官府頒發的路引,本地百姓不能擅自離開本地,非本地百姓也不得進入其境內,否則就要治罪。
柳稷身為秀才,擁有了功名,已經踏入了士的階層。士,是作為大闡王朝最基礎的貴族,也是最高級的百姓,大闡王朝的人口流動管製隻對普通百姓起作用,對於士階層以上的貴族來講形同廢紙,貴族意味著特權。
柳稷離開朱雀街後便來到了宣城城北的大豐渡頭,作為滎陽縣唯一的一個外出的渡頭,大豐渡頭卻是顯得有些冷清,停留在渡頭旁邊的隻有數艘中型商船,周圍大多是一些小型的漁船,滎陽縣雖然靠近黃龍江,但是地處偏僻,幾乎在黃龍江的源頭上,除了滎陽縣本地商船,根本沒有其他商船經過這裏。
想要離開滎陽縣,隻有搭坐商船,柳稷付了五兩高額的船資後,得到了一個比較幹淨的獨立船艙,不用和其他人一起擠在最下層的大通鋪。船艙隻有兩三平米,隻有一張靠著船板的木床,木床上麵擺著一些略為陳舊的被鋪。
柳稷把背上的箱籠放在木床上,打開船板上麵的小窗,一陣微冷的江風吹拂進來,吹去了船艙裏麵濃重的黴氣,自從來到江邊之後,柳稷發現自己體內的玄水法力變得活躍起來,就算不刻意修煉,柳稷也能感受到一絲絲水之精氣流入自己體內,感受著體內活躍的法力,柳稷當即關上船門,打坐修煉。
黃龍江水汽充沛,其蘊含的水之精氣更是無窮無盡,柳稷剛剛進入修煉,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水之精氣猛然湧入體內,他仿佛置身於洪流之中,丹田處僅僅數個呼吸的時間竟然便已凝結出一滴玄水法力!一絲絲水霧慢慢向著柳稷所在的商船聚攏,不一會兒,整艘商船都籠罩在一層白色的水霧之中。
“這張符籙正有爺爺所說的那麼神奇?”
方家商船頂部一間最大的船艙之內,方芷妍趴在桌子上,兩眼看著桌麵上的木盒,木盒裏麵擺著一張黃色的符籙。
“金管事不好了,江麵突然起了大霧,能見度不到兩丈,水手們根本分不清方向,船老大建議我們停船等待霧散。”
“什麼?開船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就突然起霧了,這批貨物很急,我們根本等不起!這事得趕緊告訴小姐才行,”金管事著急說道,他晃動著圓滾滾的身軀,快步離開船艙。
“啪啪。”一陣急速的敲門聲響起,方芷妍眉頭一皺,連忙把木盒放進身上的布袋裏麵,然後打開船門,隻見府裏的金管事正氣喘籲籲站在門口。
“金管事,本小姐不是說過沒有什麼事情不要前來打擾嗎?”方芷妍嗬斥道。
“小姐不好了,外麵突然起了大霧,船走不了了。”金管事急忙道。
“這船藥材是要運往南寧府軍營的,決不能延誤交貨時間,否則都統大人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擔當不起!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船絕對不能夠停下來!”方芷妍冷冷說道。
“是!我這就去找船老大商量。”金管事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轉身匆匆離去。
不知什麼時候,甲板上麵已經彌漫著一層白色的水霧,金管事走到甲板,睜大著他那雙眯眯眼朝著前方看去,可是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周圍都被水霧籠罩,如果不是船上備有羅盤,恐怕連方向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