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黃山.
終於登上山顛,無法抑製的興奮充斥我的大腦.沒有纜車,沒有任何人的幫助.心情不好的時候,登上中國最美的山峰,還有什麼能打擾我?笑,汗水還沒幹透,心情卻已經大好.喜歡登上山頂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芸芸眾生,皆在腳下.豪邁頓生.
想起”一品黃山,天下無山”的廣告,美的朦朧茫然,可是跟眼前的景色比起來,差了太多.果然聞名不如見麵!站在懸崖邊,仿佛自己要被雲霧托起一般.神仙也莫過如此吧,騰雲駕霧.
“小姐,不要!”有倉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身,看到一張關切的臉。劍眉星目,朗朗的眼神。雲霧繚繞中,隻有這雙眸子是清澈的,但此刻,這雙眼裏盛滿的是關切和微微的責備。
“小姐,有什麼事情想不開的,非要弄到這步田地呢?你過來,好嗎?”他的腳似乎無意識的向前微跨了一小步。
我失笑,決定捉弄他.於是一臉幽怨的看著他,目光悠悠:”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很老套的台詞。但似乎很管用.
劍眉星目,雲也是這般眉眼嗬.還是忍不住感慨.
“小姐,你要真跳下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你的父母會傷心的....;”
別說了,我粗暴的打斷他。我沒有父母。我隻想清清淨淨的走。請你不要吵我好嗎?讓我安靜的離開.心裏偷偷笑開了,臉上卻是平靜無波.
他欲言又止,嘴唇囁嚅著,朗朗的眼神裏多了不忍。
我定睛望他,然後綻放出一個微笑。雲曾經說過,我笑的時候最美。眼神無辜,笑容清甜。每看到我的笑,就會有一樹一樹的梨花從他眼前掠過。可是,他還是不要梨花了,他更愛豔如桃李的她!
看著我的眼睛。我鎮定而溫柔的低語。請你記得我最後的微笑。好嗎?我決定繼續惡作劇.演戲,一向是我的專長.
他堅定的點頭。眼裏閃過複雜的神色,心疼,憐惜,不忍,錯失。很多情緒,蔓延在他眼裏,看不見硝煙。
我知道自己是美的。尤其是如今這含淚的微笑。霧氣朦朧在我臉上,晨風輕吻著我飄蕩的發絲。我輕輕的說謝謝。然後後退了一步。就一步。
怎麼搞的?這一小步應該不成問題的呀,怎麼就踩空了?難道就要這樣,搭上自己的性命?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已經在迅速下跌了!
然後我聽到他的驚叫,看到他來不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我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帶死亡降臨.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漆黑一片,夜似乎從沒有這麼深沉過。記憶還殘留在山頂。我頭劇烈的疼痛著。似乎沒有什麼能解釋這種疼。
我低低呻吟出一聲,水....
周圍唧唧喳喳開了“快告訴夫人去,說小姐醒了”“愣著幹什麼,先倒水給小姐喝,小姐不是渴了嗎”“要不要告訴老爺呀,聽說老爺連續幾晚沒合眼了”“不能啊,小姐不是不願見老爺嗎”...;
頭益發疼得厲害。我伸手想揉揉太陽穴。伸出手的刹那我卻驚呆了:什麼時候我的手變得這麼纖細了?而且雙手一點力氣都用不起來。上麵竟布滿了紅色的印痕,淺淺的,可我依然覺得覺得隱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