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澤正在朦朧之際,忽然聽到“腦漿”二字,頓時頭皮一陣酥麻,神智一下全清醒了,他趕緊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似乎的確有些濕軟的東西。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圍觀的群眾見他這麼一坐,又是一小陣驚呼。
汪明澤頂了頂神,仔細看了看。哦,原來他不小心撞到了賣早點的小攤,他滿頭的也並不是什麼腦漿,而是豆腐腦兒。
雖然跌的很厲害,但也沒傷到什麼地方,汪明澤站在原地緩了緩也就沒事了。
“你沒事吧,小夥子?賣早點的老爺爺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關切的剛站穩的汪明澤,說著又去幫汪明澤將自行車扶起來。
原來是一場虛驚,人群慢慢散去,其中還不乏一些好事者因沒看到熱鬧而發出的遺憾聲。這人呐,也真是有意思,以前身處這些圍觀的人之中,從未發覺,如今作為當事者就知道了其中的妙處。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騎車也不好好騎,不看前頭看什麼後頭?”老爺爺又教訓了幾句。
汪明澤連連向老爺爺道歉,幫忙收拾了一下小攤。說想賠償一些,老爺爺死活不要,於是帶著歉意又再三道歉之後才準備離開。
汪明澤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視力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望了望路邊,正巧又發現了一件白色的T恤,它的主人——貝一丁,正站在人行道上看著自己。
當汪明澤發現貝一丁時,貝一丁很快便轉身離去了。汪明澤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他?”
不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兒,一般都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問題,而是會想盡辦法懷疑跟這件事有關的其他任何人。汪明澤也是如此,他不認為自己的眼睛會無故看不清,也不認為他看到的白色是自己神經過敏,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整個上午,汪明澤一直陷入在對這件事的沉思當中,男人也是相信感覺的,即使他現在隻是一個小男人。他始終堅信,自己在弱視狀態下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貝一丁。在他看來,沒有誰的衣服的顏色能像貝一丁的那種白色一樣讓他感到那麼的清晰、逼人,讓他感到深深地不安。此刻的他,越發加深了對貝一丁的疑惑和反感。
“嗨,哥們兒!”於浩剛興致勃勃地衝汪明澤喊道,可是見到汪明澤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隻手拖著下巴,雙眉緊鎖,若有所思的發著呆。連忙跑過去,拍了他兩下,說:“怎麼啦?為情所困了?”
“一邊去,煩著呢”汪明澤輕輕地甩出了一句話,看都沒看於浩一眼。
“呐,這就不夠意思了啊”於浩用手指著汪明澤問道:“還是不是兄弟?有什麼事兒,說出來撒,藏著掖著幹什麼,這麼不爽快?”
汪明澤兩隻胳膊托在桌子上,把頭埋了進去,又抬起來:“上次8班那個女生被襲擊的事,麥琳為什麼說跟貝一丁有關?”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於浩一臉笑意地將一隻手放在眼睛上方,做出一副向天眺望的樣子:“以前我們說兩句,你就批評起來,今天是怎麼回事?想找我批評你一頓?”
汪明澤白了一眼說:“好,我錯了,我以前錯了!你就說一下吧。”
“哼哼”,於浩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這是那女生親口說的。”
“啊?”
“那天,大奎他們不是剛打完球回來嘛,在路過實驗樓的時候,就看見貝一丁下樓下晃悠,大奎剛準備上去打招呼,貝一丁就進去了,貝一丁不是老穿著件白色的衣服嗎?晚自習的時候,那女生被襲擊了,老師們問她,她說就看到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人,但沒看清楚長相。貝一丁中間也一直沒有回來,所以麥琳他們幾個就說可能跟貝一丁有關。”
“哦,原來是這樣。”
這事聽起來真是蹊蹺得很,那女生確定是被襲擊了,而卻一直沒有發現是誰幹的。汪明澤下意識的將這件事和他自己遭遇到的那件聯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