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齊滿猛地睜開雙眼,他似乎仍舊處在可怕的噩夢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待他將目光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好一會兒,外麵又傳來弄醒他的門鈴聲。
奇怪?!末世了還會有人禮貌的按門鈴嗎?一腳直接踹開才是正常的操作吧。
“廢物,肯定是還沒有起床呢,生個病難道還指望我們一家老小來照顧。”
好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這個尖銳而又伴隨著他無限的痛苦和仇恨的聲音的主人就是他的前妻,莫晚音,可恨,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死了嗎?
“草,齊滿你死了沒有,沒死趕緊爬起來給老娘開門!”
緊接著,齊滿身邊的手機開始瘋狂地震動,電話一個接一個簡直就像是催命符,吵的他頭疼。
齊滿嚐試著做起來,從床頭櫃拿到自己的手機,這個觸感他已經有幾年沒有碰過了,在末世,手機等一係列高科技產品一夜之間全部作廢,猶如一堆破銅爛鐵,白扔都沒人要。
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機關機,煩惱的機械聲音從耳邊消失,下一秒門口傳來‘哐哐’的撞門聲,還有女人吼出的肮脹不堪的罵語,真是不敢想象門外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更不敢想象的是自己結婚五年,她敢給自己帶五年的綠帽子。
齊滿嚐試感知身體,渾身沒有力氣,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末世的第二年死了,還是被同類相食,臨死前最後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的殘腿被放在火上烤,他幾乎被那幫窮凶極惡的末世暴徒做成了人彘。
想到那副畫麵,齊滿胃酸上湧,嘔的吐了出來,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和末世有一點相似的是他依舊饑腸轆轆的肚子。
環顧四周,完全不是末世到來時的破敗場麵,是他記憶中自己的婚房,齊滿挪動到妻子的梳妝鏡前,看見27歲的他身材瘦弱,文質彬彬的像一個秀才。
“是夢嗎?還是我死後的世界?”齊滿狠狠地扇自己的一巴掌,疼!沒錯,這是現實世界,他原本絕望不屑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顧不得虛弱的身體,飛奔到客廳,看見空白牆上的掛曆顯示的是2023年6月12日,末世就發生在15天後!
“我活著,重生了,重生回來了!”他高興的想要大叫出聲,正在他滿懷激動地撫摸屋子裏陳設的家具和擺件時,門‘哢噠’一聲開了。
齊滿警惕地望向門外,在廚房裏摸出一把刀,緩慢地朝前踱步。
“這破門總算是開了,沒鑰鑰匙我還不能撬鎖嗎?”說完這句話,莫晚音將手中七八個奢侈品的購物袋隨手扔在沙發上,和門口的老師傅敷衍兩句將給關上。
齊滿在廚房的玻璃後麵觀察著眼前的妻子,她從黃橙橙的購物袋中,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有繁瑣的包裝袋和各種名牌小卡,最後才從最後一層包裝裏拿出一個名牌包,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上輩子,他生病住院卡裏的30萬存款不翼而飛,隻剩下200不到,恐怕原因就在這裏了。
那時候他還傻乎乎地聽信妻子的謊言,她哭得梨花帶雨,訴說她爸媽如何威脅她把錢借給她愛賭博的弟弟。
一直到末世前一刻,齊滿都沒有對自己的妻子抱有仇恨,盡管抓奸她和自己的兄弟張恒在床,盡管她拿自己的房子貸款騙自己假結婚背負巨額債務,盡管自己養育了四年的兒子齊奇DNA鑒定失敗,盡管嶽父嶽母視他如草芥、處處貶低打擊、騙吃騙喝,盡管有那麼多的盡管。
可是在末世到來,一無所有的他走投無路想要再看看自己曾經的家時,映入眼簾的是妻子、兄弟和兒子一家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猶如喪家之犬在雨中漫步,興許是老天也瞧不上他這副頹敗的樣子,降下一顆石頭把他砸暈,短短幾秒他聽到了尖叫哭嚎的聲音,宛若人間地獄,隨即便昏厥過去。
是女人的尖銳的叫喊驚醒了他,頭上的劇痛完全消失,他不明所以的站起身來,眼前的一切似乎來到了阿鼻地獄。
街道破敗,門窗全部有著被砸碎的大洞,上麵有的掛著人的屍體,地上遍布著人體殘肢,鮮血在柏油馬路上被太陽曬得滋滋作響,他看向傳來聲音的地方,一個女人摔倒在地,立馬撲過來一大群渾身髒汙,尖牙利齒,青筋暴現的腐爛的活屍。
“我不會誤入喪屍片的拍攝現場了吧!”
齊滿心裏是這麼安慰自己,身體卻很誠實地向後退去,他放眼望去,大半個街道暴露於眼前,完全沒有往日繁榮熱鬧的景象,到處遊蕩著恐怖的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