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李毅一頭霧水,就因為給他安排了一個輕快活?他倒不像那種占小便宜就高興的,正是因為她知道手底下這些官員的秉性,所以才特意讓踏實肯幹的馬知遙做監工,一來他為人認真,不會放水,讓那些官員偷懶。二來她也是想修理一下那些過河拆橋的牆頭草,不是喜歡咬文嚼字搬弄是非嗎?這回讓他們發揮所長,寫個夠。
“想我馬家世代忠良,隻留下孫兒這一點血脈。大人以身涉險,帶人引開追兵,讓我們能夠安全過了鬼子林,老夫感激不盡。未想到大人如此情重,不但救我一家脫離虎口,還早已通知了好友,為小孫兒治病,救了我小孫一命。老夫結草銜環也會報答大人的恩情。”
李毅扶住要下跪的馬知遙,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好友?”
馬知遙目光熾熱,“我們一到泰和府便有人來接我那孫兒,言明是大人安排的,來人自稱是大人的好友姓孫,說受大人所托專門接我小孫去治病的。大人的朋友果然醫術高超,隻是去了一天一夜,我那孫兒便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孫!孫之陽?隻能是他,可是為什麼?明明已經拒絕了,利益心那麼重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那麼好心為馬大人的孫兒治病。是因為自己嗎?李毅迷茫的看著平金州的方向,黑夜籠罩著大地,眼前隻是一片昏暗,她聽不清馬知遙又說了什麼。隨口應付了,馬知遙千恩萬謝一番,回去了他的營帳。李毅一個人呼吸著微涼的空氣,讀不懂自己的心。一直以來都在告誡自己,孫之陽不可信。是真的討厭他,還是因為以前的經曆讓她對聰明男人有所偏見。出於自我保護,她一直想逃,他越霸道越想親近自己,自己越想逃,是在逃避他,還是在逃避自己。
自己其實就是個自私卑劣的人,一麵逃避他的感情,一麵又利用他對自己的好感,接受他的幫助。即使會覺得明天三更平金可破不現實,還是會去相信他,在太子麵前打了保票。
現在他在幹什麼?因為急著回京城,所以想方設法幫自己解決平金州的事。這麼安靜的夜,在固若金湯的平金州裏正發生著什麼?孫之陽不能從外麵打開平金州的大門,那麼他想如何從裏麵打開缺口。
“在想什麼?”歐陽博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注視的方向。
“看平金,看裏麵發生了什麼。”
歐陽博傻傻的認真看著,“你能看的那麼遠?那豈不是神人了?”
神人?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仙,那麼就會有輪回,有因果報應。自己這次利用了孫之陽以後會不會有報應。
次日,漫天的傳單依然布滿平金州的上空。彈射器,拋石機,丟進平金城頭的是成袋的饅頭。胡鶴兵士在這饅頭炮彈中,不再威嚴的舉著打槍,除了幾個站崗的,更多是忙著運送饅頭。
傍晚,李毅命所有兵士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攻城。
二更,平金州之內忽然火光映天,喊殺聲震動天際,整個平金州陷入混亂當中。李毅統帥兵士在平金外觀看,不敢妄動。
三更,平金州北門大開,所有平金州兵士手無兵器,列隊出迎。伏地拜見平金州州牧李毅,全軍投降。另有一名千戶,手捧人頭來到李毅馬前。這麼血腥的東西,李毅也不敢多看,掃了一眼,真是胡鶴的人頭,雙目怒視,死不瞑目。
李毅順利收複平金州,各位平金官員回到衙門開始處理公事。李毅命人搜遍平金州也未找到那個要置她與死地的白震堂,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真的是有人暗中聯係一些將領兵士二更開始起義,與胡鶴親信混戰。在混戰之時,還出現了一個帶著黑色麵具的人,殺了胡鶴使好戰派一敗塗地。
李毅長出一口氣,找了個借口,帶著歐陽博找了個偏僻的房間,換好衣服。趁著天黑,平金還處在混亂之中,兩人快馬加鞭從西門跑進一片樹林。
一望無際的白樺林,隻有一條林間小路,枝葉婆娑,不知名的鳥蟲鳴叫,聲音淒涼刺耳。昏暗的樹林陰森森,讓人不寒而栗,似有無數鬼魅潛藏其中。前麵突然出現兩條岔路,一條通向平坦大路,一條通向南召山。
歐陽博猛地掉轉馬頭,“走這邊!”
李毅一怔,“歐陽,上山幹什麼?”
“後麵有人在追我們,上山比較好隱藏。”
“可是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大概十多個人,都是高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