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進退兩難(2 / 2)

心裏憂鬱,她應付一陣,然後假裝酒醉,逃了出來。恰巧看到了孫之陽拐進了一邊的胡同。便如見救星般留下屬下趕快跟了進來。這個人是搖酒仙的徒弟,就算沒有奇能,也定有過人之處。會調進京城為官,還是從他口中聽說的,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即使不知道兩人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他見多識廣,讓他幫忙分析一下自己的處境未來形勢也不錯。說不定還會得到些有用的東西。

李毅看了一下左右,親近的拉著孫之陽坐到了一邊的橫石上。

虛心的說道:“之陽兄有這些便是能人了,不瞞之陽兄,小弟雖為平金州牧,不過官場之事並不精通,還望之陽兄能夠不吝賜教,給小弟指條明路啊!”

“賢弟過謙了,不久賢弟便可調入京城為官,還有何苦惱的呢?”

她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幹笑兩聲道:“也許在別人眼中能夠到京城為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在我看來,那可是鬼門關,還是不去為妙!”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暗藏著不能言明的苦楚哀愁,眼波漣漣,讓人心生憐愛。墨綠色的方巾束起烏黑的秀發,雖是男子的發式,卻掩飾不住清新淡雅的優美。

他們並肩而坐,隔著薄薄的衣袖,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鼻端是她身上的獨有的暗香,摻雜微醺的酒氣,令人心猿意馬。

他咽著口水,低著頭,掩飾自己的異樣。打開了那包花生,一個一個輕輕剝著,把那一粒粒紅通通的花生放在長襟上,聚成越來越高的小山。

“你覺得京城是鬼門關嗎?我倒覺得平金才是你的死地,不但需離開,而且是越早越好。”

“怎麼?在平金我手中有五千人馬,可是一旦到了京城,我手中的兵馬一定會被朝廷收回,到時我豈不是隻能任人宰割?”

“我們先不說這五千兵馬之事,單說平金和京城哪裏才是安全地。平金因為封城鬧糧荒,賢弟以百姓為重,私自放糧賑災。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讓平金官員不敢上報此事,不過那隻是一時,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這件事早晚會被朝廷知道。

平金官員豈會等到朝廷暗中知道後,陪賢弟一起受過。他們一定為了自己的後路,想方設法去除賢弟設置的障礙,打消他們的顧忌,然後上報此事,將自己撇清。到時朝廷追究下來,賢弟打算如何?”

“上京城之後,讓朝廷知道了此事,不是死的更快嗎?”

“賢弟回到平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上報放糧賑災之事,把災情說的越重越好,但是所需救濟要按實際所需上報。這樣便會讓人認為災情嚴重,刻不容緩,賢弟此舉也是權益之計。其他封城州縣的情況並不比你好,因為沒有賑災情況應該更糟。他們也會把災情說的比實際嚴重的多的多。為了從中撈些好處,上報的賑災所需一定甚重。

同為封城州縣,賢弟索要的少,他們索要的多。明眼人一比較,自然會知道是因為賢弟作了明智之舉,賑災所致。朝廷到時為了多減去其他州縣索要的賑災銀兩,定會對賢弟賑災之舉大加褒獎,來讓其他官員明白,災情重是他們辦事不利。索要銀兩越多的人越是無能之輩,其他州縣自然不敢肆意開價定會有所收斂。”

李毅聽的興奮不已,擊掌道:“甚妙,甚妙。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這件事解決了,之陽兄還認為我不易呆在平金嗎?”

孫之陽沒有抬頭,接著說道:“這不過是個小麻煩,平金不易於你,不是因為這些瑣事,而是因為平金的地理位置。平金是邊塞,外有布克爾族六部,西南又有靠打劫布克爾族和大周邊塞維生的響馬悍匪,北麵有加金小國。

這幾年布克爾族各部內亂,無暇打大周的主意,不過去年開始布克爾族各部因為多黑白災害,達成協議已經停戰。有些部落為了生計一定會來大周打草穀,這次來不會單單是搶些東西那麼簡單。及有可能會占領城池,以此為要挾,向大周大肆勒索。

他們也知道如今的大周是內患頗多,不少藩王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反了的,沒有反的都是各懷心事,一旦戰事一起趁機作亂的人就夠朝廷應付的。朝廷害怕打仗,打不得,也打不起。

賢弟在平金處在風頭浪尖上,又能打的起嗎?一旦開戰,不管是和誰打,最先迎敵的一定是平金州。平金胡鶴手中有兩萬兵馬,賢弟手中有五千兵馬。按理說如果朝廷撥來的糧草及時,這兩萬五千人馬死守平金,抵外虜還是可為的。但朝中各個勢力互相牽製,多為自己考慮,又有幾人真的擔心禦敵之事。糧草不能及時供應,賢弟又該如何帶兵打仗?即使糧草及時,胡鶴與賢弟又是同心同德,能夠患難與共嘛?難道他就不會被其他人收買,趁機起兵造反嘛?”

李毅聽的是一身冷汗,晚風吹過,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緊握的雙拳死力的攥緊,指尖深陷肉中也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