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宇被這高呼震懾的全身發顫,雙腿如同鉛鑄般沉抑,難移半步,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苦上幾分,心中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罵那騙人的哥哥好,還是大罵那個無能的州牧大人好!
無奈輕歎,剛一抬頭,才發現這街道兩旁僅有的兩棵大樹,已是光杆司令,在這出芽吐綠的時節,竟沒有一片葉子,就連那樹皮都已被人剝光,隻留下光禿禿的樹枝,顯的不倫不類。看來這些百姓是真的沒有活路了,就連這樹皮都被吃光了,可不真到了吃人的地步。
如果自己是那州牧大人就好了,怎麼也不能讓這些百姓餓死啊!可是自己不過隻是這曆史中的一個過客,該怎麼在這個朝代生活都不知道,又哪有能力救百姓的性命啊!現在這個情況,自己又該如何脫身呢?
唐曉宇胡亂的想著,身後傳來整齊有力的跑步聲。十幾名士卒在李木的帶領下,腰挎戰刀,煞氣騰騰衝進包圍,訓練有速的將唐曉宇護在其中。這些兵士手握鋼刀,怒視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百姓,警覺的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李木一身青色長袍,煞氣騰騰,大步上前,施禮道:“屬下來遲,大人受驚了,請大人恕罪!”
這個人唐曉宇認識,剛才在房中裝昏迷時,自己曾經見過,怎麼連他也稱自己是州牧大人呢?如今也不能想那麼多了,不管自己是怎麼陰差陽錯的成為州牧大人的,竟然當上了,那就索性假冒一次,怎麼也不能讓這些百姓在交換孩子吃啊!吃光了孩子還能吃什麼,往下她是再也不敢想了。
看看身旁這些被兵士嚇的微微顫栗的百姓,絕望的神情又回到了他們的臉上。不再有人敢高聲求救,卻是無數隻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在他們眼中自己是他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其實他們要求的並不高,不過是一條活路而已,哪怕是碗清粥。
唐曉宇一陣心酸,腦中隻有兩句話。
一句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另一句是“命如草芥賤,白骨掩山葬”
李木抬頭一掃,見這位州牧大人正看著百姓發呆,輕聲說道:“大人我們回府吧!”
唐曉宇回過神,又環視了一下地上的百姓,心中默念,難道就這麼回去了,自己一走這些人會怎樣?繼續交換孩子吃嗎?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他們即使活了,也難逃內心的譴責,在極度的痛苦中苟延殘喘,隻會有兩個結果,要麼憎恨這個社會,要麼變的麻木不仁。
人一旦連最後的底線都沒有了,這個世界將是個怎樣的世界?到處充滿殺戮,仇恨,沒有一點人性可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隻是烏托邦式的美好幻想而已。
真正的世界隻能是人間煉獄!
想要阻止他們,自己就必須以州牧大人的身份說上幾句。先將他們穩住,在想辦法。
唐曉宇將胸一挺,暗自給自己打氣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表演係的高材生,難道還說不出幾句安撫民心的話嗎?”
思及到此。
唐曉宇大步上前,一臉悲痛之色,抱拳道:“各位父老鄉親,如今平金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雖是天災,人力所不及。但亦是本官無能,見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避體,苦不堪言,而無力回天!
還請各位鄉親聽本官一言,自古有雲‘虎毒不食子’,‘易子而食’雖得一時之生機,卻是犯了天理不容之滅倫大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無父母,誰無子女。一念之差,悔恨一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