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立龍,是一名白事知客,主要做的工作就是遵循死者遺願為其處理入葬前後事宜。或者,死者走得突然,來不及交待家人自己以何種方式入葬,這時便根據死者生前的喜好和當地風俗,為死者選擇合適的入葬方式,讓其一路走好。
說白了,就是讓死者了無牽掛,順利入土為安。
這看似簡單,其中門道卻很多,稍有不慎得個病是小,丟掉性命是大!
這些年,我經手過的葬禮大大小小也有一二百場。這其中以土葬、火葬、缸葬等最為常見;水葬、洞葬、天葬等比較少見;樹葬、懸棺葬、食葬等最為罕見。最後,為了自救,我更是親手主導一場驚心動魄的靈葬將自己“入葬”……
說這些,就是想和大家分享這些年我作為一名白事知客所經曆的光怪陸離現象,以及見過的那些真實存在,但科學卻解釋不了的東西。
我是贛南人,1979年7月出生在贛南的一個邊陲小村。接連三次高考失敗後,遵循奶奶的提議拜隔壁村一個名叫張大能的白事知客為師,開始了十年走南闖北的知客生涯。
我清晰的記得,那是1999年七月七日,正好是我二十歲生日那天。不過迎接我的不是蛋糕,而是一次驚心動魄、顛覆我二十年認知的難忘回憶。
那天上午,我剛拜完張大能為師,他便帶我到我們村說有一場喪葬要主持,死者是趙建斌的父親趙大爺。
趙建斌我認識,在我們村算是生活比較困難的一戶人家,住的還是土坯房,用的是那種老式煤油燈。趙大爺信佛,八十高齡,獨子。小時候我和他接觸也挺多,走家串門時他經常給我一些煎花生、烤紅薯等農家小吃。對於他的離世,心中有些遺憾。
來到趙建斌家,門還沒進,我就看見院子裏豎著一口陶缸,粗略一看有兩人合抱大小,一米左右高度。旁邊,還有半大的陶缸。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入葬裝死者屍體用的,也叫甕棺,這種入葬方式叫做缸葬。
門口,體型消瘦的趙建斌看見我兩立馬走上前,塞給張大能一個紅包。他看到我有些驚訝,張大能告訴他我是其徒弟。他這才向我做個輯說對不住,紅包會補上。
之後,他苦著臉對張大能說道;“仙師(我們這對知客的稱呼),您快幫我看看,我爹好像有些不對勁。”
張大能二話不說,直奔院子裏去,我也連忙跟上。
走進院子,我看到趙建斌家的一幹親屬都在,他六歲的小兒子正搖著柳枝白紙幡旗喊著趙大爺的大名“趙立賓”。
這是傳統喪葬禮儀中的招魂儀式,是生者對死者表達思念和祝死者靈魂安息,不讓它們淪為孤魂野鬼的手段。這時親屬是要哭泣盡哀的,但我卻沒看到在場眾人的眼淚,反而看到他們臉上有些驚慌。
右手邊的大堂此時已經簡單的改成靈堂,由兩塊木板豎立組成隔牆,前麵是一張八仙桌,懸掛白桌衣。桌上放著飯、水果等貢品和一個香爐,爐裏插著一束燃到一半的祭香,桌下是一個蒲團。隔牆後麵,是木板搭成的簡易床,床上空著。
我看見張大能兩人此時在左手邊的房間裏便走進去。房間裏唯一的窗子是朝西向,背對太陽,所以房間顯得有些昏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房間的溫度比外麵要低很多,直讓我起雞皮疙瘩。
在房間的老式木床上,我看見了死者趙大爺。他身上蓋著壽衣,沒錯,就是蓋著。因為正值七月,天氣熱,他身上隻蓋著壽衣,露出的地方引來不少蒼蠅。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屍體,本能的害怕讓我不敢多看一眼,但好奇心又驅使我總是偷偷的瞄向那屍體。
怎麼說呢,從露出的部分看,趙大爺瘦骨嶙峋,身上就像隻剩層皮貼著骨頭。身上處處可見紫紅色的斑點,也就是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