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被雪覆蓋,一片寬闊之地,仍有不少牧民將馬兒趕出來,那積雪下的青草,是這羊馬一冬的救命糧,即便冬日雪晴,卻也是放馬放羊的好天氣。
阿索巴圖的大軍所到之處,牧民無不下馬行禮,麵含敬仰微笑地拜道:“真神吉拉瑪!”
阿索巴圖對行禮的牧民也同樣回以同等之禮,念慈不禁暗道這阿索巴圖卻是親民的儲君呢!這樣一想,便抬眼對上阿索巴圖的雙眸,念慈忽地震動,如若斷帛般美麗的撕裂,這一雙眸,一如澄淨的天山湖泊,明澈無波,清可見底,又是那般的情意幽幽。
大軍回到紮喀,紮喀便是突劂王的宮殿所在地,沿途所見皆是一頂頂帳蓬,而這宮殿卻是一處寬闊的房宇樓夏,念慈被上前來的女子扶下車,路麵竟鋪了織花的羊毛地毯,輕輕踩上去如若站在柔軟的雲端,兩側皆是奇裝異服之人在看著念慈,又說又笑,指指點點。
阿索巴圖過來攙起念慈的手,便一步步朝著那宮殿走去,念慈抬眼一看,站在宮殿前迎接他們的是幾個衣裝同樣是突劂服飾的男男女女,阿索巴圖朝著一個虯須的粗壯大漢跪拜道:“父王,阿索巴圖回來了!”
念慈心中暗暗吃驚,此人便是突劂王?這樣一想,便特意抬眼看了看他,隻覺此人膀大腰圓,絡腮胡子,甚是粗壯,即便是花白的須發不知覺間地透露了他的年齡,而那英武逼人的銳氣卻絲毫不比年輕男子遜色,更多了幾分威嚴。
突劂王哈哈大笑,道:“草原的雄鷹終於將你愛的女人帶回來了?”
阿索巴圖一揖道:“回父王,她方才是真正的中原公主!”
突劂王輕哦了一聲,便將眼光轉向念慈,隻見念慈並非華麗的裝束,不過是一身尋常的中原軍服,隻是那俏麗嫻雅,比那草原的大麗花更侵入人心,喚起愛憐來。他步近念慈,笑道:“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可是為什麼隻是身穿軍人的衣服?而且還如此破舊不堪?”
念慈笑了笑道:“念慈由戰場而來,自然是穿著軍中衣服罷了。”
話音剛落,突劂王身後一名豔麗裝束的婦人甩袖而去,鼻息處冷冷哼了一聲。
突劂王又笑問:“難道你的父皇讓你上戰場?你不是一個女子家麼?”
念慈笑道:“自古戰場都是男子以勝敗論英雄的地方,而我上戰場隻為保家衛國,並不曾想公主或是兵士的身份。若家國都被滅了,又何來的公主呢?”
吉爾滿都仰天大笑,道:“很好!來,烏日娜。”一個頭發編著小辮而盤成美麗發式的少女翩翩來到跟前,吉爾滿都朝著念慈一指道:“你也是突劂的公主,你看看中原的公主,可不似你的驕奢蠻橫。”
烏日娜麵如圓月,一雙水靈妙目直是盯著念慈上下打量,看個不住,忽地又朝著吉爾滿都一跺腳,嗔道:“中原的公主會騎馬射箭?哼,我才不信!公主都是皇家的金枝玉葉,若她是真的公主,又能帶兵打仗,我烏日娜自然服,若不是,父王,烏日娜可不願聽您如此吹捧一個普通的女子。”
阿索巴圖喝道:“烏日娜,不得放肆!她是公主怎麼可以如此無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