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市正式開始,應著各等奇彩花燈通宵達旦綻放異彩,街坊酒樓茶肆也一並迎來送往,人群好不熙熙攘攘,護城河邊也圍著人群,河中正放著各式蓮花燈、船燈,整條護城河如同河水流光,好不詫目。而燈市中出售各式花燈也令人眼花繚亂,這般盛世之景,便連著宮中也上下喜慶。
宮中花園處處懸掛花燈,皇上與太後、娘娘妃子等一並遊園觀賞,太後雖鳳體欠安,卻也被此景有所感染,笑得合不攏嘴。寶爺見太後有了乏意,便道:“太後,如今夜涼露重,您身體尚且欠安,不如就地設宴,讓宮女歌舞一番,而後再回宮中歇息,您看如何?”
太後自是歡喜不己了道:“好好,就依哀家的孫兒說的辦,還是寶熙知道哀家疼惜哀家!”說罷,祖孫兩人便坐在禦花園一處,又見皇上與娘娘等人已走遠,便讓宮人交待了皇上才在就地設宴,宮人上了數十道小點,太後舉目望去,道:“那新進禦膳房的小官可做的哪一樣齋品,拿上來嚐嚐。”
寶熙忙將齋品奉至太後麵道,太後也不急用,笑道:“寶熙,你看這太平盛世,大好的江山,都是你父皇的功勞呢,你現在便應處處學著如何把持朝政,有朝一日你登基做了皇上,這天下便是你的天下,你需要十二分精神治理好國家呀!”
寶熙作揖道:“太後所訓極是,寶熙定將祖母之訓銘記在心!”
太後甚是歡喜,又道:“寶熙,你且看今夜花燈如此繁華璀燦,你可有相應的對子?不妨說出來助助興?”
寶熙卻笑道:“寶熙卻想起一首前人的句子,‘珠絡流蘇照寶燈,星球佳製出時興。遊人齊集琉璃廠,巧樣爭誇見未曾。’卻是說這燈市的萬般繁華、人間勝景!”
太後笑道:“寶熙,哀家還不知道你麼,你自幼喜習武藝,卻不愛詩文,這如何能成,將來一國之君,不但武需能勝人,文也不在話下,這才是挑起國家大梁的人才呢!”
寶熙忙將一碟小點心奉至太後跟前,道:“太後,寶熙一定銘記!”太後欣賞十分地點點頭,這個寶熙是孫兒中年紀最長的,其他皇孫無不皆是幼小,若說文治武功,這寶熙才勝出皇弟無數,接父位,他自是當仁不讓。
太後將那小點吃罷一口,道:“哀家近日總覺不適,再是美味吃來也不過如此。”
寶熙見時機已到,便問道:“太後,可記得上次太後大壽之時吃的金蟾祝壽那道美味麼?”
太後喜形於色,笑道:“哀家正要問你呢,你是去那京都城中的素菜門所訂的齋品吧?確實非比尋常!便是哀家的禦膳房也都遜色他幾分,著實了得!”
寶熙忙道:“太後也吃著素菜門的小點好吃?隻可惜……以後怕是吃不上了罷!”
太後驚奇萬分了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愛吃便素菜門做了送進宮裏來,若你真心喜歡,便讓素菜門的廚子進宮裏來,這****還少得了你的?”
寶熙卻突地跪下拜道:“太後,你有所不知,這素菜門的當家雖則手藝天下難尋這第二人,但她卻死有餘辜,死不足惜,所以……以後怕是吃不著這樣極品的齋點了!”
太後笑道:“寶熙,你可糊塗了,前些日子哀家搜羅了天下大廚來,便是為此,那韋相子做得確也非同尋常,日後你若吃什麼,讓那韋相子與你做來便是了!”
寶熙卻道:“太後有所不知,即便是這韋相子,做出的美食也不及我所說的這人做得好呀!可惜了……!”
太後頓感驚奇,道:“雖則那金蟾祝壽確實難尋此味,卻不知此人如此厲害?你且說說此人,讓哀家也解解興頭。”
寶熙想了想,若此時和盤托出,隻怕太後的麵子上下不了台,而此事若拖下去,隻怕那念慈多一日危險,天牢之地便是七尺男子也難以忍受其惡劣,莫不說是一個嬌姐兒,寶熙心下定了定,卻道:“太後,說起她,寶熙便想起一則民間故事來,說來卻好不有趣,卻與她十分相心,太後請聽我一一道來。”
“古時有個女子名喚馮素珍,夫婿上京趕考途中遭人陷害,落了大獄,馮素珍救夫心切,便假扮男裝,替夫上京趕考,而此女才氣過人,哪知頂替夫君之名一考便中了狀元,成了名符其不實的假狀元。”
太後笑道:“此女其行可嘉!才與勇俱備,不似個平常的小女子!”
寶熙繼續道來:“而糟糕的是,這個狀元卻被當朝公主所相中,便由朝中大臣作了媒,讓他們結成了夫妻。馮素珍為怕連累夫君,又怕夫君罪名未得以昭清已遭來殺頭之罪,便在當下猶豫不決,洞房花燭夜,那公主見馮素珍遲遲不肯就寢,便生了疑心,此時馮素珍方才將前後事因和盤托出,那公主氣極之後卻為她一腔真情所感動,便幫她在皇上脫了罪,為她救出了身陷牢獄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