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後的密信【第27回】(1 / 2)

標題:一件人命案

衛綰將供狀收好:“竇臣,日後老夫如何,你是見不到了。韓將軍,推出門外,就地斬首。”

竇臣謾罵、嚎叫、求饒,一切都已無濟於事,他和22名“同黨”,全在當天身首異處。

衛綰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因為竇太後所壓抑的豪情,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俗話說得好,一不做二不休,手頭還壓有一樁涉及竇太後的公案,他一直投鼠忌器未敢輕動,而今既已同竇太後撕破了臉皮,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

這件事說來也有一些時日了,竇太後的四個女兒的夫婿,全都被封為侯爵。原本是各有封地,比如說汾陽侯是在山西。可是這些侯爺並家眷全都滯留在京城,每日裏攜犬架鷹,眾多惡仆相從,招搖過市,酗酒賭錢,尋釁滋事。長安府尹和手下差役誰敢惹這幫皇親國戚,久而久之,一件人命案鬧得長安城沸沸揚揚.

大約一個月前,竇太後的大女婿汾陽侯張廣,在京城最負盛名的萬喜樓飲宴,他喝得已有八分醉意,聽見隔壁有女子賣唱的聲音,不由側耳聽了聽,那邊唱的是:

杏花春雨二月天,

高祖爺私訪到江南。

鶯啼燕舞花爭燦,

曲橋畫舫酒旗懸。

張廣覺得悅耳動聽,便吩咐手下的教師爺許老大:“去,把那廂賣唱的給爺叫過來。”

許老大得令到了相鄰房間,哪管正唱到中間,就咋呼起來:“停下,停下,別唱了。”

賣唱的青年女子小倩和母親姚氏嚇得不知所以,登時止住絲弦,閉上了檀口。

點唱的是位貴公子,論起來也是有點兒來頭的,其父是吏部侍郎,本姓花,名泰水。因其平素裏專好鬥雞走馬舞槍弄棒,實足的紈絝子弟,所以人都叫他花花太歲。他哪裏受過這個,將杯中酒一揚,全潑在了許老大臉上:“也沒陰天下雨,從哪鑽出個狗尿苔。”

許老大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殘液:“好你個狗日的,敢跟老子撒潑,我家侯爺要聽唱,他們就得過去。”

“辦不到,你也不買上四兩棉花紡一紡,少爺我是高山點燈名頭大,大海栽花有根基,在我花太歲頭上動土,難免就要吃不了兜著走。”花太歲衝著小倩一瞪眼,“給少爺接著唱。”

小倩哪敢得罪這瘟神,姚氏也就戰戰兢兢再撥三弦,小倩接詞再唱起來:

西湖荷葉連天碧,

蓮花映日豔如丹。

雷峰倒影隱若現,

蘇堤蜿蜒柳似煙。

許老大一旁已是氣得臉色鐵青,他飛起一腳,將花太歲麵前的餐桌踢翻,頃刻間,杯盤菜肴狼藉遍地,花太歲和小倩、姚氏也無不淋得麵目全非,衣裙油汙。

花太歲豈能受此奇恥大辱,拔出腰間佩劍向許老大分心便刺。若論動武,許老大本是教師爺,雖說談不上高手,但畢竟是有功夫在身。幾個回合過去,就將花太歲打了個鼻腫臉青,躺倒在地。

許老大得意地走到近前,用腳踢踢花太歲的頭:“小子,怎麼樣,這回該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了吧。”

花太歲閉上雙眼,隻有任憑對方奚落。

許老大回轉身對著已是渾身打戰的姚氏母女說:“走吧,過去吧,想來該不用爺費事了。”

小倩和母親乖乖地跟在許老大身後,步入張廣的雅間。

“怎麼,那小子不識相?”張廣問道。

“稟老爺,小的已將那廝教訓了,打得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打的輕,打死他也是白死。”張廣說話間眼睛盯在了小倩臉上,“喲嗬,隻說唱的好,想不到小模樣還這麼周正,天仙似的。過來,坐在爺身邊,陪爺喝酒,侍候大爺高興了,有你的好處。”

小倩嚇得躲在了母親身後,姚氏打了深深一躬,遞上曲目冊子:“老爺,請點個曲子吧。”

“老爺我現在不想聽唱了,叫這小女子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