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黎托市正是雨季,夜晚的雨絲纏綿著落在莊園房間的窗戶上,模糊了屋內的春潮,和散不去的濕熱。
五官俊挺華麗的男人被嬌小的女生壓製在智能輪椅上,遙控器掉落一側。
房間裏氤氳著香草鳶尾的香氣,薄薄地覆蓋在兩人肌膚上。
“……輕恣,別這樣。”
男人嗓音低沉喑啞,語調聽起來平靜,可一絲不苟的衣襟早已淩亂敞開,手腕分別被拷在輪椅扶手上。
他的眼睛被一條深紅如血的領帶蒙住,多餘部分垂在身前。
連銀色冰冷的手銬表麵都被此刻場景鍍上一層曖昧粉光。
夏芙枝咬著嫩粉的唇,輕吸幾口氣給自己壯膽,聲音微顫,“我就要這樣。”
“我不想等,也不想忍了。”
她明天就得回國,從此幾乎再沒可能和他見麵,她不想留一絲遺憾。
男人胸膛起伏幾下,他偏頭,嗓音更沉,“輕恣,我是個再也站不起來還眼盲的廢人,不值得。”
“今天若我不配合,你也沒辦法。”
“現在出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夏芙枝討厭死了他這些話。
三年裏,男人說了無數遍,她反駁了無數次,現在她不想再費口舌。
隻有一夜時間,她的口舌還要留著做別的事。
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盡興。
夏芙枝掐住男人的下巴,淺淺地笑了下,聲音嬌媚,“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強迫你。”
男人眉峰微蹙,忍不住掀起眼簾,明知自己看不見,卻也下意識想要窺見女孩此刻的模樣。
他連她的樣子都不知道。
夏芙枝端過一杯酒,故意湊到男人麵前讓他聞出來。
酒液下,有什麼東西還沒化完,絲絲縷縷地遊弋出曖昧粉色的波浪。
夏芙枝一口悶了,丟掉酒杯,清豔的臉上一派放縱恣意。
她選擇強迫自己。
夏芙枝伏進男人懷裏,手指一寸寸描摹白皙平直的鎖骨,溫熱的軟唇印上鎖骨下連綿的兩顆紅痣。
男人呼吸驟然急促,眼尾逼出幾分緋意,再不像剛才那樣平靜,“輕恣!你喝的什麼,馬上停下來去醫院檢查。”
“什麼東西都敢亂喝,對身體有害怎麼辦,你唔!……”
後麵的話被女孩啟唇吞沒,連帶著醇厚酒液一起咽下。
夏芙枝半闔著眸,靈動窈靡的狐狸眼中水色彌漫,羞惱嗔斥,“少廢話!我今天做定了!”
輪椅上的男人動了動。
終於,那被手銬控製住的大手掙紮著摸索著握住女孩纖柔的腰,發了狠地用力。
蒙眼的深紅色領帶鬆垮下來,落在男人高挺立體的鼻梁上。
他睜開眼,深邃華麗的臉上表情意味不明,最後定格在直白濃烈的欲念中。
男人低低開口,嗓音幽冷,又飽藏即將迸發的岩漿,一字一句。
“輕恣,不要後悔,你最好永遠不要後悔。”
“我不會放開你了,永遠。”
夏芙枝勾唇,卻沒回應,放任自己隨波起伏。
畢竟,她連輕恣這個名字都是騙他的。
*
二十四小時後,夏芙枝落地京市。
三年不見,闊別的家鄉有些陌生。
她摘下墨鏡,藏起疲累,唇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微笑,跟前來接機的人打招呼,“哥哥,好久不見。”
她的養兄,把她送去國外自生自滅的哥哥,夏之渡。
夏芙枝和夏之渡沒有血緣關係是京市公開的秘密。
不過夏之渡從小就很寵愛這個養妹,沒人敢當麵說夏芙枝不是親生的。
隻是,這也是從前了。
三年前,夏之渡宣布聯姻訂婚,未婚妻覺得夏芙枝礙眼,要求她離開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