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微風吹過,整個十步鎮炎熱過後有了一絲清涼。
十步鎮處於人類居住地與森林的交界處,處於綠海參天大樹之中,百年老樹到處都是,千年古木,往森林較深處走,也能看見不少,小兔、山豬等山禽野獸更是隨處可見。所以,雖然較為偏僻,但也正如此,這裏的藥草獵物也比較出名,很多居民以此為生。
十步鎮,在整個天靈大陸中隻是恒河沙粒,很渺小,也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居住在這裏的居民都很少與外麵接觸,外麵也很少有人進來,可以說是深山野鎮了,與世隔絕。
在十步鎮的偏僻地段,有一間極為簡陋的草屋。草屋一間窄小房內,一個少年正躺在草席上,準確地說應該是蜷縮在草席上。
少年十四五歲左右,不矮但很瘦。此時,臉色蒼白,頭發淩亂,額頭上冷汗直冒,身體不斷抽搐,有時還忍不住痛哼一聲。顯然,少年極為痛苦。但少年仍咬緊牙關,雙眼緊閉,雙拳緊握,青筋暴露,似乎在極力忍耐。
房外廳中。一位長袍老者正坐在木椅上閉眼苦思,中年男人和一個比房內少年稍大一點的少年看著老者,默不出聲,但從兩者不時對望的眼神和緊握的雙拳中可以看出他倆的不安和焦急。
氣氛是焦急但沉默。
“潘爺爺,阿步的病怎麼了”,少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中年人也一副著急的樣子。
“無能為力啊!”,長袍老者睜開雙眼,吐出一句:“十幾年了,阿步的病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望聞問切我都試過了,看不出病因啊。審其陰陽,以別柔剛,陽病治陰,陰病治陽。定其血氣,各守其鄉,血實宜決之,氣虛宜掣引之。但阿步陰陽並未不調,而他的痛苦卻似乎與日俱增,怪哉!”
聽此,中年人和少年不出聲了。事實也正如老者所說,這個病就一個字,怪!
病了的少年叫韓步,長袍老者叫潘林,是十步鎮的郎中;中年人叫韓正,是一個藥園的管理員,是韓步的父親;另一個少年叫秦林,兩者不是親兄弟,但卻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從小玩大的夥伴。
“老潘,實話說,阿步的病能拖多久?”,韓正直視著潘林。
韓正問的是能拖多久而不是多久能治好,可見他對自己兒子的病也是失去了治好的信心。
“因不知何病,具體的時間我不敢說,但據情況推斷,大約三個月”,潘林略微思索後,苦笑一聲說。
潘林作為一個郎中,和種藥的韓正也是好朋友,也因為韓步從小體弱多病,他更是這間草屋的常客了,可以說他是看著韓步長大的,所以說起話來也不用避諱什麼。
“潘爺爺,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秦林看了一下房內,心中一陣痛苦,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潘林沒說話,隻是無奈地搖著頭。
見此,韓正和秦林也沉默起來了,悲寂的沉默中。
說起來,韓步也是天生命苦。從小他就得了這種怪病。大約在他五歲的時候,每當太陽下山時,他的身體就開始莫名地痛上一會兒,然後回複正常,說莫名,是因為郎中診斷後卻說脈搏和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因病不是很嚴重,雖然奇怪,韓正他們也沒把這事重視起來。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韓步的病也越來也嚴重。以前的痛是螞蟻咬一般,痛上一會,後來像針刺那樣,痛上半個小時,現在痛起來是撕心裂肺地持續一個小時。
這些年來,韓正也是四方尋醫問藥,不過並未見一絲效果,沒有人知道是什麼病,病該重的還是越來越嚴重。
“父親,潘爺爺,阿林”,無力的聲音在這沉默中變得格外響亮。
打破這沉默的正是剛從房中出來的韓步。此時的韓步臉色雖然依然蒼白,腳步虛浮,頭發整理後稍微的淩亂,但能從他臉上看到一陣輕鬆的微笑。韓步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自己,即使廳中的話他也聽到了。
“阿步”,秦林快步扶著韓步坐在竹椅上。
“阿步,你現在感覺怎樣?”,潘林開口問道,眼中有著一絲慈愛。
“潘爺爺,我現在沒事了。”韓步想了想又補充道:“隻是在太陽下山這個時辰內全身劇痛。”
廳中三人對望仍是無奈。
“老韓,這是止痛散,能調陰陽,止傷痛,你給阿步用一點吧”潘林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瓶子給韓正。
韓正點了點頭接過,雖然大家都明白這沒一點效果,但也不能一點事都不做吧。
“小林,你不是還要回家嗎,一起吧!”潘林向正和韓步聊天的秦林打了一個眼色。這個時候還是給這兩父子好好聊聊吧。
“哦”,秦林先是愕然,隨即反應過來,顯得很鄭重地對韓步說:“阿步,三個月後的秋收比賽我參加了,到時你一定要來為我加油哦”。